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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2/3)

“我外祖母的戒指。据说是我曾外祖母的遗,她一直着,当年她离家走投奔延安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走,只带走这个。”他轻轻挲着佳期的手指“外公去世不过两年,她也走了。临终之前将这个给我,我真希望外婆还活着,她一定会说我没有挑错人。”

他仿佛恍然大悟:“原来是为这个闷闷不乐啊?早知我就去买只特别特别大的钻戒。”

留声机里的声音,带着一岁月的沙沙声,甜的嗓音仿佛穿透时空。

他抱怨:“你今天都没亲过我,怎么知我油嘴?”

她说:“外婆一定很失望,你挑来挑去,结果最后选了我,既不漂亮,又不聪明,很多时候都傻乎乎的。跟她老人家年轻的时候比,差得太远了。”

是真的很,所以才可以这样吧。

佳期不由觉得好奇:“他们真的没有吵过架?”

“我就喜你这样的啊,有什么办法。”

最后,他说:“佳期,我们订婚吧。”

“如果可以,我想娶你为妻。从前有人对我说过,一个男人对女人表示最大的诚意,就是求婚。我很想娶你,可是我担心将来。所以我们订婚吧,即使不是正式的结婚,我想让全的人都知,我要娶你,如果可以,将来我要你我的妻。”

“哎,终于笑了,真难啊。早知买只大钻戒,说不定能笑得再灿烂。”

他伸手来,指间已经着一枚巧的指环,拉起她的手替她到中指上去,指环镂致,微有磨损,看得是颇历岁月时光的旧。戒指恰好落在她无名指的第二个指节下,不大不小,刚刚好。

她急急扯过被:“我还没换衣服。”

电影里并没有说,为什么分离,浮华至梦幻的场景,泛黄的记忆,情的片断支离只是令人唏嘘,而直到生命的最后,他也没有等到他要等的那个人。

她的确没有拿定主意穿什么衣服。因为来得匆忙她本没有带什么行李,到了之后才临时添置了几件。而阮家在上海有用了多年的裁老师傅,那也是佳期首次订制衣服,量了尺寸之后几天内就陆续送过来,只是几家常的便服,样式简单而衣料熨帖,佳期觉得很舒适。

电影里的孟老先生正在请周医生听一首黑胶碟老歌。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要不你别跟他们碰面了。”

数十载不离不弃,即使最艰难的岁月,也始终执之手,终于与偕老。

他微笑,没再说话,只是她的发。

过了许久,她忽然想起来:“甲骨文呢?今天怎么没看到它?”

第二天,佳期醒得很早,洗完脸刷了牙却又回到床上怔了很久,结果阮正东敲门来:“怎么还没起来啊?”

许多人用了一生去缅怀一段情。

“油嘴。”

佳期说:“可是那样,叫人永远都不会忘记,一生一世都不会忘记,怎么不是天长地久?”

佳期见过炉上方大大小小的黑白照片,曾经的青鬓朱颜,那样丽的双。解放后也有许多照片,与家人或朋友的合影,穿着灰军装,剪着齐耳的短发,是那个时代最朴素的装束,可是明眸皓齿,仿佛时光永远停驻。也有晚年的几帧合影,两位老人都已经是白发苍苍,并坐在藤椅上,平静闲适。后是开堆雪的梨树,似海。

远了。”

阮正东微笑:“你瞧,我可不愿意像他一样,等到八十岁了还错过那个人。”

磨磨蹭蹭最后还是去接了电话,过了一会儿走回来告诉她:“西明天来上海。”停了停又说“和平明天也过来。”

她笑:“你把它关起来什么啊?”

佳期觉得心酸,终于说:“都没有钻戒。”

阮正东哈哈大笑:“这世上哪有不吵架的夫妻,我外婆的脾气,那才真叫一个厉害,这两个人生了气,谁也不理谁,所以他们总是让西去叫外婆吃饭,外婆若是肯跟外公一块儿吃饭,这场架就算吵完了。”

他不放手,继续吻下去,她推他:“电话在响。”

“关禁闭呢。”

她温柔地仰起脸亲吻他。

佳期怔了一下,但摇说:“没关系,反正迟早大家得见面。”

她承认两相差甚远,但执意于此:“我就喜这一,你看,站在金茂大厦俯瞰烟,焰火照亮彼此的脸,让人觉得真的是天长地久,一生一世。”

他简直气馁:“当没听到行不行?”

他说:“也好。”

他不以为然:“烟一转就没了,怎么能算天长地久一生一世?”

倒教他一时窘在那里,其实她穿一严严实实的睡衣睡,小方格泰迪小熊图案,倒像个孩

佳期最喜其中的一张旧照片,半像,眸如漆,端然而坐,目光明净清澈,透过镜几乎都能觉得那灵秀人。十六岁家世优越的少女,乌黑柔亮的短发,着洋装,无忧无虑,旧时闺秀的娴静丽,没有半分能让人联想到后半生的波澜壮阔。

“明知故问。”

她终于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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