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想办法让它将鸟嘴闭紧,我不想在府里听见任何谣言。”
“是,大少爷。”她松了好长一口气。
他上前去,捏捏她的鼻子。“你啊,我第一次发现你这样地妇人之仁。”话虽如此,他的口气却是宠溺的。
她腼地笑,害羞地窝入他怀里。他的宽容让她心里泛起一丝甜意。很少有主人能够容忍一个自作主张的下人,而他能,她何其有幸能待在他身边…
她从怀里拎出黑鸟,徐熙立刻闻到一股冲天酒气。
“它又喝醉了?”天底下怎么有这样的醉鸟?还让他碰见了!“你不是禁了它的酒?”
她嗫嚅着,道出了第二件错事。“它不知道什么时候找到大少爷的藏酒,所以…”
他从来只会闪现精明的眸子,头一回出现一种名为“呆滞”的情绪。
他的脑袋呆板地往卧室转去,在那里,他收了两瓶百年的女儿红,都是万金难买的珍宝。
她很遗憾地向他点头,他那些酒全泡汤了。
黑鸟醉得很,还学人打呼噜,徐熙突然有股把它扔进汤锅的冲动。
“四娘,你说晚上我们炖鸟汤如何?”
黑鸟被这骤然的杀意惊醒了,拍着翅膀飞上屋梁。“我不好吃、我不好吃…”
“你怎么知道?”徐熙冷冷地问。“你吃过?”
“没有,但我不好吃。”黑鸟想逃命了。
但徐熙一个挥袖,房里的门窗关得密密实实,黑鸟逃无可逃。
“你没吃过炖鸟汤,就没资格批评它好不好吃,除非你先吃上一回。”
它毕竟是鸟,再伶俐也斗不过人,尤其是遇上在争斗中磨练成精的徐熙。
“不如今晚我请你吃,你吃完再告诉我,炖鸟汤好不好吃?”徐熙说。
凤四娘不知道他也会跟只鸟生气,真是长见识了。她螓首埋在他怀里,偷偷地笑。
黑鸟越发糊涂了。把它炖了请它吃,它吃得到吗?
它想得头疼,一股脑儿从梁上栽下来,差点成了第一只想事情太专注,忘记飞翔而摔死的鸟儿。
徐熙及时伸手接住了它。
黑鸟还在喃喃地念:“炖了我,请我吃,我吃得到吗?可能吗…”
徐熙翻了个白眼。
凤四娘抱着他的腰,笑到腿都软了。
夜里,凤四娘只着单衣,在桌上摆了二十碟酒,让黑鸟边品酒,边记清酒名和年份。
徐熙倚在榻上,漆黑的发刚洁净,光滑地披在肩上。长发的湿气浸润了雪白绸衫,那半透明间,古铜色的肌肤若隐若现。
他神色慵懒,手上端着二十年的陈年女儿红。本有百年佳酿,可惜被只鸟糟蹋了。
“你真想把它训练成品酒鸟?”
她回眸,见他眉间春色,旖旎浪漫,心如小鹿乱撞。
人总说她妖冶艳丽,风华绝代,他们肯定没见过此刻的徐熙,否则便能知晓,什么才是真正的魅惑众生。
“这鸟太无聊,才会整天捣蛋,给它找点事做,便不会到处闯祸了。”她回答,声意带着**的沙哑。
他挑眉,古人诚不欺他,灯下看美人,果然是一种享受。
尤其,这美人又与他心意相通的话,那是一种温暖的、教人忘却世间烦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