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柏容本仅是随说说罢了，却没想到她反应竟如此激烈。

若说先前她在书房中可怜兮兮的小媳妇模样令他到有些歉疚和不舍，那么现在她这绝望的模样，竟让他疼得几乎无法呼。

他认识的芳寒聪明而自信，尽管中唤着二少爷，永远装得一副谦卑的模样，可是他从那双总是骨碌转的狡黠慧眸中却能清楚的看，她所表现的恭谨并不是真心的。

那些把鸳鸯绣成鸭、老虎绣成猫的人，都已经比她厉害几千倍，起码她们绣来的东西旁人还能看得廓。

她可没忘了稍早前才被他凶过。

乔柏容觑了她一“你确定你有自己的房间和东西？”

“够了。”乔柏容低喝“先前那胆大包天的芳寒跑哪儿去了？你声声婢、本分，如果是想惹怒我，倒很成功。”

她气急败坏之下，完全把主从尊卑的观念抛在脑后，不客气的你啊我的大吼。针线一向是她的死，过去上家政课时，只要是有关于韧的作业，她总是请人代，因为她自己绝对什么都不来。

“是，二少爷，婢的一切都是您的，哪有自己的房间和品呢？”方涵自嘲的，将那本想补却越补越大的衣服乔柏容手中，全无力的坐回床沿。

她望着乔柏容，突然觉得很沮丧，也很疲累。

“你明知我从未那样看你。”他沉声。

她也不懂，明明就一针、一条线，为什么在她手上就只能打无数的死结？别说绣什么样了，连简单的起衣服的裂都没办法。

方涵轻轻摇了摇“不，二少爷说的没有错，是婢没清本分，忘了自己是谁，自以为无可取代。”

这般独一无二的女，和他认识的其他人完全不一样。

“那是二少爷心善，婢过去仗着二少爷的信踰矩了。”她垂眸。

平时看她聪明伶俐、举一反三，仿佛什么都难不倒她，没想到竟有女红这个弱项，而且看来还不是普通的弱。

他不喜她以那样无奈的吻和自卑的态度说这番话。

“我只是说说而已，已给了你的东西，自是不会再要回来。”他有些困难的开。

“你在胡说什么？”乔柏容不喜她这么说，他从没

样。

他是当惯了主的人，从不向人解释自己的言行，但此刻他却更不想见到她伤心难过。

方涵楞住，这才想到如今的芳寒是签了死契的丫，她的一切都属主所有，莫说她的房间、拿她的东西了，便是要般要卖，都是主一句话便能决定。

方涵先是一呆，随后恼羞成怒的起，一把将那团布抢回来“你、你怎么可以突然跑我房间，还看我的东西？”

乔柏容不由得皱起眉。

乔柏容却没理会她的惊愕，只是伸手拎起她膝上那团糟糟的布，研究了好一会儿后缓缓开：“没想到你的女红居然差到这个地步。”

这样的日太难过了，本是永不得翻。方涵只觉万念俱灰，甚至想着，倘若再死一次，是否有机会回到那她生长了二十多年的世界？

明明只是个丫鬟，但她似乎从不觉得自己不如人，再加上脑袋瓜里总有些稀奇古怪的念，牢牢引了他的目光。

懊和他摊牌吗？方涵叹了气，觉得很疲倦“二少爷，若您有天厌倦了我，打算如何置我呢？”

乔柏容意外之余，又觉得有些好笑。

在这个时代，一个人的就决定了一生，无论她再怎么努力，表面上如何风光，都永远都改变不了这籍分。

亏她还以为自己是无可取代呢，原来在乔柏容中仍只是个卑贱的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