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原宜之发愁,可是她只是原家二少爷的一个小妾,当不得家做不得主,也只能平时多和原宜之说说笑笑,哄她开心一些。
原宜之曾私下对苏抹微说:“大不了剃了头发当尼姑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说这话时,她的眉眼间却满是寂寥,让苏抹微大为心疼。
所谓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不管出身是富贵还是贫穷,各人有各人难念的经。
原宜之要为乞巧节做准备,苏抹徽其实出不了什么主意,她还没有原宜之见多识广呢!以前在娘家跟着苏大娘学的一些女红只是基本功,和原府家养的绣娘根本没法比。
小饼她知道原宜之只是来她这里散心,便吩咐喜桃取了针线簸篮来,又拿了纸乍密花样,两人商量着到底是绣花鸟虫鱼,还是绣故事人物。
两人如此消磨时间,快到晌午时,原宜之告辞离去,临别时握住苏抹微的手,压低声音道:“我听嫡母说,袁家催着让二哥娶妻成亲,好像都闹到皇上跟前了,你多少留个心,有点准备吧!
苏抹微大吃一惊。
她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原宜之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这才走了。
苏抹微看着她翩然的身影消失在月洞门外,默然转身回屋。
她低着头,眨了眨眼睛,觉得眼睛又酸又涩,心头难过得不能自已,却不敢落下泪来。
她只是一名出身平凡的冲喜小妾,有什么立场阻拦夫君娶正妻进门呢?
她死死咬住下唇,免得就要呜咽出声,她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警告自己:要记住,你只是妾,只是小妾而已。
与此同时,原齐之恼怒地在书房摔了杯子。
原齐之直视着长兄原修之,怒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他自己不喜欢太后为他安排的皇后,皇后进宫没一年就一尸两命,现在他倒强逼我娶仇人之女不成为”
原修之皱眉,低喝道:“老二,慎言!”
原齐之握紧了拳头,眼睛怒视着窗外,良久,才缓缓放松了全身,坐到书案后的椅子上,道:“十万人死于袁可望之手,那都是与我朝夕共处的袍泽啊!大哥,从我十四岁上战场,他们就和我在一起,一次又一次从生死关头上拚死保护我,可就因为我错估了袁司望的情报,做了错误的进军决定,他们才…我一想到那时候的惨景,我…我恨不能以死谢罪。我有罪,我有罪啊!大哥!我欠着那么多人的命呢!你说,你说我怎么还能再若无其事地去娶那个罪魁祸首的女儿?我知道大哥你向来以大局为重,可是你设身处地为我想想,日后黄泉见面,你让我如何面对那些兄弟袍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