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作梦吗？

婢女急急冲屋里说：钫少爷掉池塘里。

短短的跨不过的门槛，待脚绊上了，她方才知觉，可整个人已经受控不住往前扑摔。

她翻到后面，师傅尚未教的分，逐字看过、念，认得，她每个字都认得，也都明了它们的意思。

他躺在草地上，面容惨白、冰凉，在娘抱起他时，耳鼻缓缓下鲜血，那是冤死之人在向亲人哭泣啊。

诗抬起钩，孩气地想把它们兜起来。

她想起来了！

所以不是梦，她的确经历过她人生的十七岁，的确见证过所有肮脏卑劣的事，也确实走过死亡…只是，她重生了，上苍听见她的不甘心，愿意给她一个扭转人生的机会？

会痛，所以现在不是作梦，那么是她作了一场梦，梦见自己长大，梦见娘、哥哥以及自己的惨死？

她小手撑着地面，打算自己爬起来，却发现腕间的翠玉镯被摔成两截，舍不得啊，她很喜这个镯的。

快啊，再跑快一！

她从没有跑得这样快过，她很、心急促，好像有什么东西

轻轻抚摸梳妆台，好新，这是她五岁时母亲相赠的礼，娘说：我们家丫长大了，要学着打扮自己哦。

想求证什么似的，诗离开小桌椅、走屋外。她要去看看娘，看看她是不是像记忆中那般模样。

砰！好疼，她痛得咬牙切齿。红了双，她翻坐起，低拉，看见红一片的膝盖和小，还好没有破，不算严重。

心一急，她把所有的册都翻来、快速浏览，所以…她把书卷成一桩抵在下，凝目思。

吐一气，那是她，童稚时期的莫诗。

她这么想着，可两条仍不由自主往娘的房间方向跑去，方跑过几步，骤然停下。

突然间，像是谁拿把刀狠狠劈杀过，一气将她的心脏给劈成一半似的，泪，不由自主地淌落。

她打开妆台，里面有娘给的涟、金锁片，有红绒绳和小娟，芬每次过来，都羡慕得，还问她娘，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梳妆台，江姨娘给她的回答是一掌，斥骂：“谁让你是庶女，不是嫡女。”

她咬咬指，疼从指尖传来。

门时，她跨过门槛，却忘记自己量变小，脚只是略略一抬。

镯碎掉那天，她哭着往母亲屋里跑，娘拿她没法，母亲不停哄她，还给她剪小纸人，才使她破泣而笑，然后、然后…哥哥的死讯就传来了。

娘惊惶失措，扶着娘踉踉跄跄跑园中，待她跟着娘后跑到池塘边时，哥哥已经被捞起。

摇晃两条小短，她下椅，走到娘特地让长工为她的小桌、小椅边坐下。

不行，她不能重蹈覆辙！诗扔掉碎镯，转转往园方向跑去。

这里是她认字念书的地方，娘常常说：丫啊，你爹看不起娘是商家女，你得为娘争气，念书、认字，将来当一个大才女。

还来得及吗？她来得及救钫哥哥吗？

不过是个镯啊，再好的东西她都见识过，可她居然放声大哭，直觉想找母亲哭诉？

诗打开桌下方的屉，里面有几本册，前几页附有注记，那是师傅已经教过的。

那个毒妇就要害死哥哥了呀，她真气自己，为什么这么短不能再更快些，她恼恨，她一面跑一面哭。她哭求着老天爷：如果你愿意让我重生，请给我机会，让我改变这一切…

现在诗明白了，问题不是嫡庶，而是娘的嫁妆丰厚，而江姨娘的嫁妆少得可怜，她那些话不过是想挑拨芬同她竞争罢了。

她在搞什么，这么幼稚的念，她不是五岁，是十七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