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静静看着她zuo这一切的严彦，一直都没chu声说话，他只是在咽下药碗中最后一口药zhi躺回去后，冷不防地拉住她的手，并shenshen地望进了她的yan瞳中。

“别哭。”

云侬愣了愣，有些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说这个。

“我没哭。”她有些敷衍地对他笑着。

严彦却依旧两yan锁住她那双失去光彩的眸子，抚wei般地对她轻哄着。

“别哭。”他抬起一手，指尖轻柔地抚过她的yan角“小侬，不哭了。”

像是chun风抚过人间的一双素手，拂撩过她已因这雪地而荒芜的心田，替她捎来了丝丝的暖意，rong化了她心房冰封许久的天地。

自那日严彦在血泊中倒下，怎么也不肯再对她睁开双yan后，长久以来，一直chu1于担忧害怕、日夜皆寝食难安的她，藏在shen子里始终都jinjin绷着的那gen弦，清脆一声地断裂了。

慢慢地，云侬yan中如他所言地蒙上了一层泪雾，她捉jin他的掌心，手劲大得连她也不自知，颗颗如晨lou般的泪珠自她的面颊上hua了下来，纷纷落至他的面上，随后她哽咽的哭声也渐渐漫开了来，她抖索着瘦弱的shen子，趴伏在他的xiong膛上哭得不能自抑。

“你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她牢牢捉住他xiong前的衣衫，像是害怕下一刻又将会失去他般“我什么都不多求了…”

严彦侧过shen子，拉开被他ti温烘暖的衣衫将她整个人给搂进怀中，再将她冰冷的shen子与他一块密密包裹起来，然后任凭她jin抱着他，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

那一年最难捱的冬日，盛雪日日皆下得无止无境似的，在那间堪堪可遮风避雪的小小破庙里，任凭外tou旷地里的野风如何chui袭，他俩jin偎着彼此，撑过了他养伤的这一段严寒时日，待他伤愈后，他们随即起程回乡。

回乡后的云侬像是变了个人般，转yan间长大了许多，再也不似以往需要有人照顾她，加上她本就聪颖，对环境的适应能力也远远超过严彦，因此在她卖了祖宅，便与他离开慕城，来到了另一座有着她父亲老友的城镇，独自开了间小杂货铺后，她便将严彦赶去所买小屋后的山崖上，给了他几本云天压箱底珍藏多年，昂贵且无行无市的剑谱与刀谱要他闭关练习，并且严格地规定他每日必须练至夕日临山时分才能返家。

严彦不在她shen边的日子里，她打理好所有会烦扰他的日常大小琐事。打从她私底下去联系了她爹以往生前私jiao甚笃的江湖友人后，白日里，她边教乡里的孩子识字，边zuo起杂货铺的生意，夜里，她则时常在灯下替他feng补衣裳，严彦几次叫她不要zuo了，她却说她feng制的是自她爹友人那边传来的天丝绸衣，穿了后刀剑不伤，市上无售亦无价可得。

“我只剩你一人了。”她将一tao簇新的衣裳整齐地叠好，放妥在他的床tou后，转shen瞬也不瞬地凝睇着他“这世上，我的亲人，只剩你一人了。”

严彦看着她那双无波无澜，仍旧剔透得一如当年hua丛里所见的yan眸，在这一刻，他才发现他俩shen后的清冷孤寂是如此的相似，她所有隐藏的惶恐与不安，他都曾先她一步经历过，她手中所失去的一切，他也都早已经失去了…

不远chu1摇曳的火光，灯影斑驳，拖长了地上两dao同样历经过沧桑的shen影，严彦一步步走上前，直至他俩的影子纠缠在一块儿，他怎么也压不下他心坎上那狂肆翻涌的波涛，某zhong情绪化为言语梗在他的hou际隐隐地挠yang着，亟yu寻找一个chu口，bi1得他无法抑止这份激越，必须chu口去许诺她什么。

“无论发生何事，我俩都会一直在一起。”他像小时候一样，一手拉着她的掌心，一手拥住她的腰际，让她的额tou抵在他的肩窝上找着了她习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