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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3/3)

疲惫得似再无丝毫力气。

“谭伯,让相府里身手最好的护卫立刻出发,赶上之后,隐于暗处保护她,不得有误。”谭伯惊讶地张大了嘴,半天反应不过来。“您不把迎春姑娘接回府里吗?”“谭伯,我能吗?”他神情忧伤,低声反问。

谭伯顿时哑口无言。

“我不能娶她,不能给她任何承诺,她凭什么无名无分地跟我回来?”他涩涩地苦笑,自嘲道“今日若换成是我,我也不愿。”谭伯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可叹世情如此,可恨人言可畏。身分越高,影响越大,越无法喜怒由心,任意而为。

“谭伯,下去布置人手吧。”他眉眼间掩不住深深寂寥,疲倦地挥了挥手。

“相爷,您放心,老奴定会让人护得迎春姑娘周全,绝不会再教相爷失望的”谭伯一抱拳,慨然有力地道。

文无瑕点点头,怔怔地伫立在原地,像是一时间再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或是该往哪个方向行去。

过了很久,他才想起自己应该到松风院看看,心底隐约抱持着一丝小小的希望也许她还在,也许她没走,也许丫鬟们弄错了,她只是出相府遛了一圈,也许过会儿就回来了。

他脚下每走一步都虚浮得恍若踩在棉花上,直到来到松风院,屋里仍残留着她身上的脂粉香,有点艳,有点甜,却是越来越淡了。

文无瑕心下紧紧一抽,像是被什么狠狠掐住,痛得几乎窒息。

他长长吐息了几次,这才稍微松开了一丝呼吸,强迫自己维持冷静。

果然她的箱笼都还在,却不多,只是略装了夏冬几色衣物,妆台上不见她的小首饰盒,却留了某样物件在上头。

他走近妆台,目光紧盯看上面那个缝得有些简单,甚至是有一点点丑的青色荷包。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动也不敢动,甚至不敢抬手触碰那只荷包,像是碰着了它,证实了它的存在,就象征她真的走了,只留给他当初她“愿赌服输”的彩头。

他修长大手紧握成事,用力之大,指尖几乎深陷入掌心内。

她真的走了。

“好丑的荷包。”他终于拿起那只青色荷包,看着上头粗陋的缝线,绣得歪七扭八的一株兰革,喃喃道“不是说要绣上小篆给我吗?就知道她大字也不识几个,又懒得问人,就想这样胡混过去了。”说是这样说,他却是万分珍惜地轻轻抚摸看上头绣的兰草、荷包缝线的边缘、束口的络子,突地,感觉到指尖像是捏到了荷包里的什么,他急急地打开荷包,在取出了折得小小四方的眼熟帕子后,不禁呆住了。

虽然有些旧了,可他一眼就认出这是他的帕子,因为这是文家蚕厂的天丝蚕料子,四边云纹织法,甚至是帕子角落绣的那个“文”字,也都是出自文府针线坊才有的独门隐线绣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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