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
他的耐心十足、他的细微体贴、他为她布房结巢、为她添衣做鞋…都只是“试探”的一部分。
他没有相信过她,从头到尾,都没有…
“我冤枉妳了吗?”狴犴看见她流泪,胸口怒火未能被浇熄,反倒更恼、更气。
她竟还有脸哭?!
竟有脸…哭得满腹委屈,彷似在控诉,控诉他欺骗了她。
她才是骗子!
她甚至连按捺几日都不肯,一得知雯鳐是凤仪转世,便挑同日下手,心急坏事!
他既然决定“试探”她,预防的后续自是做妥。
她的一举一动,全在他监视之下。
他曾经在心中暗暗希望,一切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更曾相信,笑容纯净的她,喜与怒皆藏敛不住的她,不会踏进他设下的陷阱…
他错了。
夜深人静,她的身影离开了房间,他的一颗心几乎提到咽喉,冀盼她只是急欲解手,而非他所“料想”的…
他屏良,屏了良久、良久,一口气不敢吐出。
随着她,一步一步走,越靠近鱼侍房,他的心,越凉。
她踩在珠玉长廊的步伐,践碎了他最后一分信任。
结果,毫无意外。
懊死的“毫无意外”!
“若非妳心存不良,我试探与否,又有何差别?!”对,就是这几句,让狴犴愤怒,说了出口,才听见自己是用吼的。
兽般的狺声,发自于他的嘴,怒极,愤极,咆着巨响:“妳要是真如妳所说,她是『凤仪』,教妳欣喜若狂,妳纯粹抱持着,与她能重温姊妹情缘之心,我的试探又能改变什么?!”
狴犴从她眼中,看见片片怒鳞在他双鬓及脸腮间暴生,面目狰拧。
“我试探的,是妳的恶念!是妳恐惧于——她会指控妳为凶手,所以妳二度对她,痛下杀手!”
如果她没露出马脚,他也能继续以“试探”为名,理所当然对她好——
因为,对她好,是如此容易。
不用假装、不用勉强,源自于内心。
她知足,施以小惠,便可以换取她最满、最艳的笑容。
一件衣、一碗热汤、一句问候,都能使她动容,还以十成的回应。
她常乐,完全不似一个被囚禁数十年之人,她清丽明亮的小脸蛋上,阴霾不曾存在。
她没有满心怨恨、没有敌视于他,数十年的牢狱之灾,让她维持纯良、天真,近乎…惹人怜爱。
可惜,假的。
那时的她,有多可爱,此刻,便有多可恨!
“明知自己有罪,还敢扬声喊着无辜?!妳是我见过,最寡廉鲜耻之徒!”狴犴什么狠话都说得出口。
心里那股受伤的感觉,从何而来?
何以如此强烈?彷佛剜着心上的一块肉,痛楚剧烈,教他难以忍受!
凤仙句句反驳不了,她仍是茫然,厘不清眼下状况,混沌耳畔又听见他说话,一字一字,说得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