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刚才知晓自己所认知的一切都是谎言之后，她已经不知还能相信什么了。她缓缓向后退。“我的经脉受损，走火…死前我能成全你的，就是还你自由，真正的坏人是我，是我…”

“我杀了你！你竟敢如此对她！”耿千寒全然不受控制地大开杀戒，赵问兴的手下一个个当了牺牲品。

夜灵的躯像是被用力撕裂了一般，当长枪脱离时，她面雪白，血如注，摊得跪在地上。

他转过，上前扶起夜灵，她却早一步喊声：“别过来！”

“听我解释，一切都不是你想的那样。”耿千寒仍是举步上前，睛眨也不眨，就算死在她的刀下也毫无悔恨。“放下刀，你需要疗伤。”

“赵、问、兴！”耿千寒的长剑凌空而来，杀气腾腾。

“当年，我你吃下的，只是屈敬远调失败的慢毒，那是仿照七血毒调制而成的毒药，并不是真正的七血毒。只要调养气息，增内力，几年之内便可以将毒散去。屈敬远疑心过重，必会把你的脉象，确认你有中毒迹象才肯罢休，但他并不知我偷了一颗失败的丹药给你服下…”夜灵颤动着肩膀，神情悲伤。

“护法小心！”左派的下属纷纷挡在主面前护主，赵问兴则迅速长枪，准备还击。

于是赵问兴纵飞离，耿千寒望着他的背影咬牙，心下发誓总有一天定会报这个仇！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心中天人战，该留住你或放你走。其实呀…说谎的是我，自私的是我，我没让你受控于七血毒却欺骗了你。为了保护夜家村周全，我依旧听从屈敬远的指示留你下来，不惜着你练武、着你杀人、着你踏了教…最后…还奢望留住你长伴此生…我欠你太多，该还你的，总不能一直欠着…”她的一气，抿着

“什么？”耿千寒不明白地望着她。

“怎么会…”耿千寒惊愕得说不话来。

“不，无法痊愈了。”她痛哭失声，从来没有这么放纵自己的情绪，她声嘶力竭地哭泣，像是要把隐忍了二十多年的泪一次倾尽。

当时她心念一动，基于反叛的心情，不甘心再帮屈敬远培养傀儡，也不愿意耿千寒成为第二个可悲的她，所以她暗地里偷天换日，心想有朝一目，他或许还能安然远走，没想到事情后来的演变，仍是毁了他的人生。

“我没有说谎。你是教主从外抢回来的，那日我与教主去城郊办事，正好遇见你娘与家仆们赶往城外的天龙寺上香，教主不知是突然得了失心疯还是什么的，竟命令我和几个手下扮成打劫的土匪，杀了你娘的随从，搜刮财宝，抢走了褓中的你！你娘当初可哭惨了！”赵问兴搓着双手。“你这张丽脸，就长得和你娘一模一样啊！”“这不是真的…”夜灵摇着，绝望的空茫。她望着连霞峰远的村庄，第一次到如此茫然苦楚…

着夜家村十多年，真是笨极了。”

“不——你说谎！”夜灵厉声反斥。千万…别连她生存的理由都剥夺了。

她的右手已废，只剩左手能灵活动作。她从左靴匕首，指着他的眉心，摇摇晃晃倚着大树，撑起自己的。

这些年，她双手染上的血腥，究竟是为了谁？她生死，苟且偷生，究竟是为了谁？

赵问兴见苗不对，他不能让教主知晓他抗命想除掉夜灵，回去不好代，所以他得赶离开，抢在耿千寒回到圣月教之前，先行编个说法。

因为她的过去无法重来，不了他的人生，所以她只好把他带她的地狱…真正自私、邪恶、放下了手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