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心追上去两步，厉声喝：“谁在那里！见了娘娘怎么也不跪下！还不快转过来！”

她话音未落，小爆女来：“小主，皇后娘娘跟前的素心姑姑来了，在外边候着呢。”

如懿伸手向她：“让我看看。”手是一个粉瓷圆钵，钵中盛的是淡淡绿的半透明膏，扑鼻便是一清凉香气，隐隐有蜂、薄荷、丹七的气味。她取饼一轻轻一嗅，的确是寻常所用的消良药，并无二致。如懿：“中平常所用的消药膏，的确是这。另外，冰敷，用，服山药、薏仁和三七粉，都可以活血消瘀。”

素心这才松了气：“娴妃娘娘说得不假，红豆薏仁汤的确是可以消的。其实贵妃娘娘责罚小主之后自己也很后悔，又被皇后娘娘训斥了一顿，所以忙不迭吩咐婢送药来，以免皇上召见小主时小主无法侍奉。小主放心，只要用这个药，三天就会消的。”

护甲划在小几上发“刺啦”的锐声，容并不好看：“旁人都以为嫔妾自乌拉那拉府第，是受了娴妃娘娘的指使才得幸于皇上，原来娘娘还疑心嫔妾受了旁人指使。”玫答应冷然“嫔妾若有本事受谁的指使就好了。这一辈都是只由得命，由不得人。原以为娘娘生有几分傲气，才与娘娘多言几句。既然如此，嫔妾要休息了，请便吧。”

姬微微语，旋即语气凛冽：“那就替我谢过皇后和贵妃。只要这张脸没事，这次的事我罢休就是。”

小爆女：“回小主的话，说是送太医院的药来。”

宝成机灵地磕了：“都怪这场大雪，才走得冻死了，想靠在咸福的墙下取会儿再走。谁知见到了娘娘过来，怕娘娘责骂，所以背着就跑了。”

如懿想着到底是皇后嘱咐了自己送她来的，此刻素心来了，若自己不在，只怕又是是非，便又重新坐了下来。

那绿衣小太监犹豫不决，只得抬起来。茉心诧异：“宝成？”

“万安？”慧贵妃施施然“你们见了本就跑，本还安什么安？抬起来！”

姬冷笑一声：“慧贵妃好善的心哪！罢打了我就送药来，以为打一掌给个甜枣就完了吗？这药我还真不敢用。”

那绿衣太监脚下一迟疑，知是走不脱了，转跪下请了个安：“才参见慧贵妃，贵妃娘娘万安。”

姬冷冷：“她来什么？”

素心欠：“皇后娘娘说，如有宣召，也请小主顾全大局，切勿动气喧嚷。毕竟贵妃那儿，皇后娘娘已经狠狠训斥过了。若再生枝节，只怕今日的事小主自己也脱不了系！”

素心不防吃了这句话，捧着药膏退不得，只好求助似的看着如懿：“娴妃娘娘…”

姬：“那就让她来吧。”

慧贵妃蹙眉，似是不信：“咸福在东边的最末，延禧在东边的最前，你要取也走得太远了吧。”她瞥见宝成在雪地上

如懿起要走，姬便：“方才说话得罪了，但请娴妃替我看一，别是送了什么别的来我也不懂。”

素心微笑：“这就是了。玫答应新获圣，一定希望以后步步顺利，事事遂心。小主这么聪明识大，一定会的。”

“三天？”姬嗤笑“你能保证这三天皇上都不宣召我？”

慧贵妃脸微微一沉：“你是延禧的人，跑到本的咸福来什么？”

说罢素心便退下去了。如懿稍稍坐过，亦起告辞离去。

慧贵妃扶着女的手顺着长街慢慢走回去，一路看着雪景，神倒也安宁。正过了建福门的甬，忽见前面一个绿衣的小太监鬼鬼祟祟领着两个人背着从咸福的角门来。慧贵妃一怔，立刻吩咐边的女茉心：“去看看。什么人鬼鬼祟祟地在咸福附近晃。”

素心来福了一福：“娴妃娘娘、玫答应，婢奉贵妃娘娘的旨意，特意从太医院取了上好的消药膏来给玫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