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有些心不在焉地应声，脑袋瓜还在说与不说之间揪扯。

然后，就一路欠到现在，还不完。

突然觉得…她有些可怜。

“好羡慕季燕，家世那么好，不必努力也没关系，一辈不愁吃穿。”他怎么觉得，这句话有酸，明褒暗眨？

女孩不好意思地笑笑，回答得真坦白。

她听不来，人家几乎已经明讲她一无是，只不过运气好、有好家世，以及疼她的父亲、兄长。

“喂！”他追了去，张喊了人，却不知该说什么。“那个…”

饶是再镇定的人，第一时间脑袋也呈现空白。

这“好朋友”，他实在不敢恭维。

看得来。

但他不一样。向来独善其，与他无关他向来不多嘴，可她刚刚才帮了他，让他免于糗，虽然在她看来，只是顺手施的小惠…

与己无关的事，不手、也不会多问。

她到底会不会说话？才两句话就让他一脸的冏。“我只是在犹豫，有些话该不该说。”

他更正，这不是天兵二百五，本就是单细胞草履虫的等级了，有够迟钝！

“我没有不想还！”

起初，他没怎么留意，只是安静吃他迟来的午餐，偶尔不小心听到几句。

这女孩也坦率得不可思议，都不懂得藏藏拙，本是变相在承认自己没本事，泰半是靠父兄护航才得来，到底是哪来的天兵二百五？

…应该听不来吧，不然哪还能神自若地挂着笑容？

“…可以介绍我们认识吗？”

那些人，表面上说是朋友，话里字字句句都藏酸带讽，真的不是他多心。

舞蹈系今年才收两班学生，不难找人。

“噢，不想还也没关系——”

…后来陆陆续续又听了几句，证实不是他多心。

想归想，这不关他的事，他没打算理会。

不少人问过他们同样的问题，两个看似风格迥异的人怎么会凑在一起，还成为莫逆？她总是笑答——“他倒霉，不小心欠了我一顿饭。”

而她，正巧就是与自己相反的人。

外人看他个温和好相，与谁都能聊上两句，人缘不算差，只有他知自己本中的冷漠，一直以来，都隔着一段距离，冷看人生。

实际上，他欠的又何止是一顿饭？

将最后一饭菜扒净，他拎起背包，也随后前往结帐。

在这当下，他也没心思去回想夹遗落在哪儿，那已经不是重，比较燃眉之急的是，现在怎么办？

前面桌位坐了六、七个女生，应该是同校的，过了用餐时段已经没什么人，只有寥寥几桌客人，有时过大的音量多少会传到他这里来。

“…季燕，我可以去你家玩吗？你哥都什么时候在家？”

柜台人员还在敲计算机帮那女孩计算金额，他在一旁等待，顺手打开背包，摸索一会儿，没找到原本待在内层的夹，他神一僵，低认真又翻了一遍，糗了，真的没有。

前方那一桌，吃饱喝足，一个个说要打工的、去图书馆的、和男朋友有约的、相约逛街的，陆续起闪人，独留下那女孩，喔，对了，还有帐单。

“我哥搬到外面去住了，平时都不在家耶。”

那是在校门对面的堂，新生学后的第一个月。

“对呀，我也是。季燕，你呢？”

他自认不了解女人的世界，以及那些脸上带笑、听起来却没有多少善意的言语，但或许这就是女人友谊的方式吧，他不予置评。

女孩看着净空的桌位，神情一瞬间涌现落寞，但很快便消失不见，重新挂回笑容，拿起帐单独自前往柜台结帐。

“…这个可以帮我给他吗？”

那是当下本能的反应，连思索都没有。

情、朗、大方，对谁都推心置腹，一防人之心都没有。

结完帐，她率先走店门，连罗嗦一句都没有。

她听不来，人家在暗嘲她是没脑的千金小吗？

“我喔？笔试不太行，念书不像我哥那么厉害，是靠术科拉一分数上来的。可能也有一看在我爸和我哥的面，加了不少同情分啦。”

“说啊。我向来都有话直说。”

是要着向店家说明？还是打电话call个谁来救场？或是，还没思索结论，旁的女孩似乎发现了他的窘境，顺手将他的帐单也放上桌面。“一起结。”

她听不来，人家压儿瞧不起她，只是在利用她吗？

徐孟磊其实是一个防备心很重的人，不轻易相信别人。

女孩停下来等待，偏见他言又止，率先：“不用谢。如果你持还我钱的话，我叫杨季燕，是舞蹈系今年的新生。”

看每个人动作熟练又训练有素，八成不是第一次了。

他有些错愕。连对陌生人都这样，她是太心还是怎样？

最初，对她的印象，只觉不以为然。

“…为了考上这所学校，那时每天熬夜读书到半夜，考不上会被家人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