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薯泥的火腿切开,一旁盘子里有各式果酱与牛油,刚出炉的吐司,新鲜的生菜与腌黄瓜,以及一些烤布丁和精致的肉丸子,每一样都可口得教人食指大动。
洁儿却只觉得胃部一阵翻搅,所有的食欲都蒸发了,肚子里像装了一堆石头铅块。
“那我应该在哪里用餐?”她觉得一股浓浓的羞辱感正向她涌来,而她却软弱得无法抵抗。
“这种问题妳应该去问欧文,或者其他人。”长桌后的男人细嚼慢咽,美丽的蓝眸望向窗外景色,彻底忽略她的存在。
“昨晚…”
“还有,关于妳之前提出的那个条件,我决定接受。”席蒙突兀而且强硬地打断她,蓝眸也慢慢地转向她,脸上却是面无表情。
他是故意转移话题的吗?洁儿不只胃部在翻搅,连心都在绞痛。
“什么条件?”此时此刻,她脑袋一片空白,根本连自己说过了什么都记不得。
“妳尽早将培育郁金香的技术教给其他人,然后妳就可以离开。”
“那黑色郁金香呢?”
“只要妳将技术传授给其他人,还怕其他人种不出来吗?”
望着席蒙挑起嘴角冷笑的模样,洁儿整颗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扭紧,呼吸变得困难。
言下之意就是只要她交出技术,其他的根本不重要?也用不着她了?
“等妳确定跟着妳学习的人,全都学会了,并且让我看到满意的成品,妳就可以离开,我会给妳一笔钱。”
遮羞费吗?洁儿苦笑,心像是被刺了一刀,渗出血丝。
“你是在跟我撇清界线吗?放心吧,我本来就不打算跟你有任何瓜葛,也不会因为错误的一夜,就缠着伟大的公爵大人不放。”
身为二十一世纪的自由女性,她的观念虽然算是保守,但还不至于保守到因为初夜给了那人,就要一辈子都纠缠着那人。
席蒙一脸冷然的望着她,似乎不为所动。洁儿握紧拳心,苍白的脸蛋直迎向他。
良久,席蒙才吐声:“很高兴妳可以认清自己的身分,以后如果没有我的许可,妳不能任意进出主屋。”
洁儿的下唇轻颤,将手从绒软的椅背上拿开,微微一个躬身,垂下两排纤长的睫毛。“我回房间搬东西,您请慢用。”
看着那抹僵直的娇小身影消失在拱形门廊,席蒙放下刀叉,单手扶住额心,一手握紧成拳,重重地敲了一下桌面。
该死!一千个一万个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