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一怔“这我倒是不晓得。”

“这粥很可，”雁双翎勉扯笑“暂且还是喝这个吧，倒也不费事。”

“公主——”阮七解下披风，盖到她的肩上“在下不知该怎么安公主，也不想劝公主节哀，公主如果想一个人静一会儿，在下便去车上等着。”

他到如此来安抚她的悲痛，真是有心了…

雁双翎病了好几天。

说了什么？”

她很想哭，却怎么也哭不来。她这才明白，人在极为悲恸的时候，泪倒是显得微不足，全覆没在孤独与恐惧之中，才是最最可怕的。

皇兄？皇兄去世了吗？

“不费事？”董嬷嬷轻笑“这粥若要炖得好，可是天底下最最费事的，比日常菜难得多了。”

“炖粥用的新鲜小米，是公特意吩咐从田庄现打来的。粥里因为加了药材，怕公主喝不惯，公特叫厨用了近十山珍海味去掉药味。更难得的是火候，大了不行，小了不行，长了不行，短了也不行。初时都是由公亲自下厨监督，厨们打起十二分神，不敢怠惰才熬得。”

“不对，肯定发生了什么事！”雁双翎执意：“公特意带我来此，是为了让我兴，可我若本没什么不兴的，公又何必费此周章？”

“还是雅国那边…了什么事？”皇兄一直没有给她回信，她一直担心着。

是呵，也该见见他了。关于皇兄在雅国离世的详情，她还没有详细问过他。

“公主大好了，明日便可换上正常菜，不必再喝粥了。”董嬷嬷。

“雅国传来消息，说是国丧…”他。

“公主醒了？”已到晌午时分，一如往常，董嬷嬷掀帘而“一会儿我家公想来看望，不知公主是否方便？”

然而，她还是醒了。世间的苦难迟早要面对，容不得她逃避。

原来，小小一碗粥，竟费了这万般的心思，听着便令人惊讶动。

雁双翎靠坐床，已经无恙了，只是全没有力气。这些日，董嬷嬷先后带了三位大夫来给她诊治，但都没有开药，只说静养便好，于是董嬷嬷便了些凝血补气的粥膳端来，还在屋里了一极清好闻的香。

这月虹，也像是为她准备的。

换了从前，她一定会自己一个人待着，无论有多哀伤都不想让旁人瞧见，但此刻，她却希望他留下来，哪怕只是站在一边什么也不说，都是好的。

“可是太选妃一事有变故吗？”她猜测。

他依旧不回答。

“还有这屋里熏的香，也是公亲自调的。”董嬷嬷毫不吝啬的继续夸赞主“为了发挥凝神定气之效，特用了栀、紫荆、荷等清之卉，虽不名贵，但能将各类香芬调得相得

门之时，她看到他带着披风，还笑话他这大天的，就算是晚上也没那么冷，要披风何用？原来，他是为她准备的。

其实算不得病，只是伤心过度，整日沉沉躺在床上，彷佛灵魂剥离了躯，不愿醒来。

所以才会一直没给她回信，让她等了又等，等了又等…却没料到，这等待将是永无止境。

雁双翎只觉得心都揪了起来，她最最害怕的事，往往最最有可能发生。

他仍旧微笑“公主多虑了，我能听说什么？”

“公主，”他终于：“小时候我听过一个传说，若是在亲人离世不久后，便能看到月虹，说明亲人已经去往西方极乐世界，不必再受回之苦。”

阮七公沉默了，半晌不冋答。

她也许因为对很多事不懂而会犯错，但她本是聪明的，他那样故作没事是骗不了她的。

这一刻，她全从到脚都像被冰冻在严寒之中。

雁双翎觉得再也承受不住，整个人缓缓蹲了下来，瀑布的轻溅到她的脸上，冰凉冰凉的，但再冷也比不上她的心寒。

“离世？”她脚下一“谁…谁离世了？”

雁双翎了，端起粥膳。虽然全无力，但胃却渐渐恢复，这粥膳由之前每天只一碗，到现在每餐能一碗，已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