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锟一指地上的褡裢袋：“少废话，不服就练练，打赢老，这里面五十块现洋都是你的，打不赢老，趁早他妈的。”

“我问你，你从哪儿来。”小顺凑近陈锟，大声问。

“哦，吓我一，我还以为你是…”

“那不是短剑，是刺刀，小日本金钩快枪上的刺刀，见过血的。”

正在骑虎难下之际，忽然远响起喊声：“巡警来了！”

三爷等人就坡下驴，一拱手：“小，下次别犯到爷的手上，咱们后会有期。”说完脚底抹油溜了。

“什么？”

正门东车站钟楼上的大自鸣钟敲响了，嗡嗡的一声连着一声，压过了小顺说话的声音。

“没有，我是买卖的学徒，带这玩意防用的。”陈锟有心虚，赶掩饰。

小顺松了一气，喜笑颜开：“好嘞，你想吃什么，老豆腐还是卤煮火烧？”

三爷掏耳尖刀丢过去，猴接了刀，胆气大盛，却见对面那小从老羊袄里一把雪亮的单刃偏锋长刀来，足有一尺半，刀狭长，血槽很，月灯下闪着寒光，长刀在手上灵巧的打了个转，看来是个用刀的行家。

“陈大个，你从哪儿来？”

“那就都吃。”

“你亲戚在哪儿，我带你去。”小顺自告奋勇。

陈锟捡起褡裢袋，鄙夷的望着他们的背影哼了一声，刚才那个捡烟的少年从暗跑了来，一挑大拇指：“大个，你真有，一个对四个。”

此言一，三爷大怒，摆手：“猴，你上。”

“巡警没来啊？”陈锟看看少年的后，恍然大悟，郑重：“谢谢你，兄弟。”

“好嘞，我领你去。”

“陈大个，你那把短剑什么来？”

陈锟问：“哪个好吃？”

天慢慢的黑了下来，路边的煤气灯陆续亮了起来，两人沿着正门外大街一边溜达一边唠着嗑。

猴再次傻，三爷也皱起了眉，他们是混火车站的扒手，欺负老实人生地不熟的外乡旅客还行，真遇上茬只能绕着走，可是今天竟然栽在一个叫似的家伙手里，这气实在咽不下。

猴就是刚才偷包的那个白面汉，他呸呸朝手掌心吐两唾沫，拳掌气势汹汹走到小伙跟前，看到对方比自己一个来，忽然又胆怯了，灰溜溜的回来对黑胖说：“三爷，借家伙使使。”

“都好吃。”小顺咽了一馋涎。

“东安市场甲肆拾叁号南北货陈永仁掌柜，嗨，不巧，这个钟东安市场关门了，去了也找不着，不如你先找个地方住下，吃顿饭，等明儿再去投亲。”小顺说这话时，神有些闪烁。

“我叫小顺，你呢？”少年呲牙一笑。

“我从奉天来北京投亲。”

陈锟拿一张字条，小顺接过来，很幸运，上面的字他居然大分都认识。

“我叫陈锟。”

“啊，你杀过人？”

“是什么？”陈锟警惕的握住了刀柄。

“行。”陈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