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锟笑：“少忽悠我，我是桃运当，就快娶媳妇了，哪来的难？”

陈锟纳闷：“你不是瞎么，怎么看？”

“真他妈的贵，就算有，老也买不起啊。”陈锟着袋里的仅有的一枚银元，自尊心大受打击，这些自来笔价格昂贵，标价最便宜的也要五块钱以上。

瞎摘下墨镜：“墨镜的一定是瞎么？”两只睛炯炯有神，本不是盲人。

“啥事？”陈锟走到瞎面前蹲下。

送来的人，我们当然迎，吉米，去带他办手续。”

陈锟大大咧咧的说：“好说，我自然会转告我们家老爷，但他来不来就是他的事情了。”

陈锟拉起车撒就走，他长，跑起来如同追风赶月，老在车上优哉游哉，闭目养神，等到了法源寺门，陈锟把车放下：“老爷，到了。”

“你过来。”瞎冲他招手。

经理立刻安排一个侍者带陈锟去选购钢笔，那边小顺也被人领去登记名字办手续去了，事到如今小顺还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的看着陈锟，不明所以。

“随便您给。”陈锟倒是个快人，这趟生意真是来的巧，若是别的地方，他这个初来乍到的外乡人还不一定认识，可法源寺就在宣武门外教胡同南，来来回回好几次了。

“半仙，你喊我？”陈锟停下问。

悻悻地从六国饭店来，刚走到洋车旁，一老招手：“洋车！

陈锟一愣，心说我这可是宅门自用车，不对外拉生意的，不过趁着空当外快攒钱给媳妇买自来笔也不错，于是学着别的车夫的样情招呼：“老爷，您吉祥，去哪儿？”

“你最近要大难临。”瞎说。

老下车，一摸兜里，面带愧：“真对不起，没带钱。”

陈锟哈哈大笑：“半仙，你这一都是人家玩剩下的，有本事你猜猜我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家里几人。”

“没事，权当我溜了。”陈锟大手一挥，豪气云天。

“那行，我就收下了。”陈锟接了画随手往车上一丢，冲老儿一拱手，转就走。

小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梦寐以求的工作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得到了，陈大个到底使了什么妖法，居然让六国饭店的洋人经理都俯首帖耳。

扭一看，是个墨镜的瞎坐在路边，边一个幌，上写三个字：胡半仙。

那洋人经理继续对陈锟说：“请转告辜教授，上次他在六国饭店的演讲《秋大义》真是彩极了，我们期待着辜教授的再次光临。

胡半仙看了看他的掌纹，又看了看他的面容，捋着胡说：“你虽然说话带关外音，但属南人北相，眉目间刚毅果决，应该是湖湘人士，少小离家，恐怕父母已经不能双全了，你上戾气很重，曾经在行伍里过，兵者，凶也，你的名字里应该带兵名，但不是寻常的刀枪剑戟，应该是一柄宝剑！”

陈锟有不乐意了，在门蹲了半天还以为老回去拿钱了，哪知拿了幅画来充数，一张破画，三钱不值两钱的，不过看这老慈眉善目的，权且收下别让人家为难就是。

瞎说：“非也，非也，你最近虽有贵人相助，但带来的都是小的运，抵不过这场大难。”

洋人对他的鲁不以为意，反而笑呵呵：“还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尽请吩咐。”

“那不行。”老很执拗“小哥儿，你在此稍等，我去去就回。”说罢急匆匆了法源寺。

陈锟了腰间的一枚银元，：“我想买一支自来笔，不知哪里有卖。”

瞎说：“这个简单，把你的手伸来我看看。”

陈锟只好在门等着，不大工夫，老拿着一张宣纸来了，上面是一幅墨画，几只虾跃然纸上，墨迹未，显然是刚画好的，旁边是日期落款，一方印章上四个篆字“白石山人”

陈锟朝他挤挤睛，跟着侍者来到饭店附属的商店，来自欧的商品琳琅满目，自然也少不了自来笔，有德国的万宝龙，国的派克，还有一些英国和日本的牌，唯独没有林文静那红笔杆的纤细女式自来笔。

“哎哟，对不住您了。”陈锟赶歉，伸了左手。

“小哥儿，这幅画权当车资，还请笑纳。”老把画递了过来。

洋人暗暗震惊，心辜鸿铭果然不愧为“怪杰”连他的仆人都和主人一样，打扮的像个下层社会的苦力，语言举止鲁不堪，其实却是通中西文化的人，要知普通中国人连笔都不会用，更何谈自来笔呢。

刚走去十几步，忽然后传来一声喊：“拉洋车的，留步。”

老穿长衫，留着白胡，一派仙风骨，在陈锟的搀扶下上了车，：“去法源寺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