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他问。

巡警跟着劝：“老人家，别伤心了，我劝您赶回碑店吧。”

吃了包，老妇人的气神稍微提起来一些，陈锟让她上车，一路拉回了大杂院。

“谢了。”陈锟接了钱，先跑去买了六个腾腾的包，用荷叶包了拿回来，放在老人面前。

“在哪个铺当学徒？”

“让您吃就吃，这儿有开，别噎着。”年轻的巡警又给她倒了一碗。

陈锟傻了，这可怎么办，看老人家这样，怕是上一文钱都没有了，大冷的天要是丢在外面，那不得活活冻死啊。

过了一会儿，巡警拿着一大把铜元回来“那位先生真是好心，让我把这钱给你。”

陈锟撒开两条在空的大路上奔着，忽然路边一个老妇人横穿过来，　陈锟急忙减速让行，但车把还是兜住了老妇人敞开的棉背心，人慢慢的倒了下去，横卧在车前。

“我摔着了。”老妇人有气无力的说。

“我家在碑店，来城里找我儿的。”

老人动的泪盈眶，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中年人：“汽车夫驾驶汽车，也是一劳动啊，只能说，坐汽车是换了一质的剥削。”

中年人：“南辕北辙，不顺路啊，我叫一辆洋车就行。”

年关临近，街上的人稀少起来，前几天的雪化完了，一条大路笔直，北风呼啸，把路上的浮土得净净，光秃秃的树叉在风中颤抖着，这天真冷。

“我儿小名芳官，在城里跟人当学徒。”

“找不着了…起先说是在大栅栏一家铺当学徒，可人家说他前年就偷跑了，我的儿啊。”老妇人泪哗哗的往下掉，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没什么的，走你的吧。”中年人说。

“您儿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儿？”

巡警去了，陈锟又仔细问了老妇人关于他儿的一些事情，还是找不着绪。

见陈锟拉回来一个无家可归的老太太，众人都惊呆了，合着大锟不但开车厂，还办善堂啊，不过大杂院实在没地方再住人了，连陈锟都是到凑合，哪有空安置这个老太太。

陈锟却这样说：“天无绝人之路，越是觉得黑暗的时候，越是接近光明的最后关。”

太太：“正好我要去东安市场，送您一程吧。”

“两个大儿。”陈锟拉起车便走。

“吃吧，先垫肚。”

了林宅，和林氏夫妇告辞，中年人瞅见胡同蹲着的陈锟，一招手：“胶！”

大家哈哈笑了起来，又扯了一些家常，中年人起告辞：“给你们拜年了，我还有事。”

“西直门，多少钱？”中年人迈步上了车。

“看看，运气来了不是。”陈锟兴坏了，当即答应下来。

中年人把象牙烟嘴从嘴里来，吐一烟：“没关系的，我也是举手之劳，托一个认识的老巡警介绍的车夫。”

陈锟直起，打量着这个中年人，量不，神采奕奕，大褂的前襟上别着一杆自来笔，看着就像个文化人，本来不想拉他的，但是不知怎么地，就鬼使神差的说了句：“去哪儿啊您？”

更让他兴的是，赵僻尘老爷的这所宅就在宣武门内，距离旗诊所和林宅都是抬就到的距离。

“那就好，树人兄，内人就是这样，见不得剥削阶级的存在，她觉得坐人力车就是剥削，而坐汽车就不是剥削。”林先生打趣。

“家里没人了，我才来找儿的，家里房都塌了，让我回哪儿去啊。”老人家叹了气，站起来说：“谢谢您二位，你们是好人，我走了。”

陈锟四下打望，看到一巡警所，便扶着老妇人过去了，来到巡警所要了一碗慢慢给她喝下去，问她家住在哪里。、

老妇人愣住了，陈锟对巡警说：“哥们，麻烦你给外面把先生说一声，我不能拉他了。”

陈锟却蹲下去，搀扶老妇人起来，这个老妇人让他想到了杏儿娘，大冷的天还在街上走，肯定是为了生活在奔波。

果不其然，接近晌午的时候，有人过来传话说，赵僻尘老爷准备搬回保定老家居住，这边的小四合院空着也是空着，准备租去，问陈锟陈少侠有没有兴趣。

陈锟忽地站起：“等等，大冷的天没地儿去，您先歇歇，待会上我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