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锟又看了一熟睡中的婴儿，不敢多看，生怕自己狠不下心來离开。

姚依鉴冰带着两个孩住在重庆一家旅社里，如今陪都人满为患，好房全被人占了，旅社饭店也爆满，走廊里都住着人，來自南京上海的达官贵人们把重庆的房价和品价格都炒了。

陈锟：“双喜，累不？”

王三柳释然：“你终于肯信我了。”

不得不说，王三柳的计划是最周全的，从江北到重庆，只有这样迂回的走法最安全，但周折也最多，时间仓促來不及多想，陈锟看看林文静，林文静定的：“有王大妈照顾，你放心好了。”

天刚蒙蒙亮，王三柳麾下的守备队就发了，陈锟和双喜穿着伪军的制服走在队列里，因为这些人來自满洲国，其中不乏壮的大汉，所以两人并不显得鹤立群。

…

回到龚家村，夏小青急忙迎上來问：“人呢？”

陈锟摇摇：“带不來，只能另想办法，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王三柳：“我给你们找两件军装，等天亮了跟着我的队伍一起去。”

众人正整装待发，一问才知是鬼已经到了县城，正在大开杀戒，原來此前有位好汉，一气宰了八个日本兵，招惹了大队日军前來报复，为中**队，大伙儿不能坐视不，这就要去县城外伏击日军。

王三柳：“我拿命担保，一定将嫂和孩安全送到上海。”

王三柳：“我替日本人事，怨不得你不信我，不拿真章來怎么行，我今天就切一手指权当投名状。”

们孩，再带熊，翅也飞不去。”

王三柳：“陈将军，你还是信不过我兄弟。”说着手腕一翻，匕首在握，双喜急忙举枪，王三柳看也不看他，将左手在墙上，右手拿着刀就要去切手指，动作快得很，不像是在戏。

双喜：“那大壮怎么办？”

两个未亡人枯坐垂泪，陈锟阵亡了，江东沦陷了，北泰失手了，所有的一切都付之东，虽然还有几万块法币，但坐吃山空，维持不了多久，兵荒，人情凉薄，人都走了，谁还你家属，就是这旅社房间，还是宋龄打了招呼才租下的。

陈锟犹豫了，王三柳说的对，现在带他们城，风险太大，就算侥幸了北泰，接下來关山万里，翻山越岭，产妇和婴儿本沒法走，可是留在北泰，又心有不甘。

陈上将的遗骸被**将士费尽周折从湖北运來，暂时停在重庆殡仪馆里，因为烧成了焦碳，怕刺激到家属，不敢让他们來看，直接火化，择期举行葬礼。

两人抱拳，翻上，疾驰而去。

“走，一块杀小鬼去。”陈锟再度翻上。

双喜一呲牙：“不累。”

他当机立断：“也罢，妻儿就拜托王兄了。”

双喜：“快说，别啰嗦。”

房门被敲响，是委员长侍从室的军官，來通知二位夫人参加授勋仪式和葬礼的，陈锟被追赠国民政府最荣誉国光勋章，这是他最后的殊荣。

队伍顺利通过日军把守的哨卡，开城十里外，王三柳打发士兵们去搜查青纱帐，亲自给陈锟和双喜送别：“二位，不送了，一路保重。”

王三柳：“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外界传说陈将军已经阵亡，所以鬼不会刻意搜寻你的家属，我现在是北泰警备司令，就算是日本人也不敢擅自我的宅，再说我这边找妈佣人，洗洗刷刷，照顾嫂和孩都方便，等了月，我准备一条船送嫂去省城，从省城再到上海，从上海转去香港，香港再去重庆，岂不稳妥。”

王三柳：“也留下吧，权当养个看家狗了，等合适的机会，我给你们送到山上去。”

重庆，细雨蒙蒙，山城笼罩在一片悲伤凝重的气氛中，华中重镇武汉失守，开战一年多，半江山沦落敌手，**锐尽丧，连航空委主任委员陈锟上将都阵亡了。

陈锟牺牲，所有职务自然解除，航空委主任委员一职由空军前敌司令周至柔接任，淮江中游防御司令撤销，模范十七师编制撤销，就连陈锟的私人飞机，也被航空委以战时法令为由征用了，只给了几千块法币。

陈锟知妻不忍心拖累自己，这时候必须作抉择，南泰还有百十个弟兄等着自己回去呢。

陈锟箭步上前一把打掉匕首：“王队长，你这是作甚。”

陈锟：“说说你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