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迅速上蜡烛，大厅里烛光朦胧，音乐忽然变得轻快起來，年轻人开始舞，满都是旗袍大和西装革履，空气中似乎也蕴了一些暧昧的味，让陈锟觉得很不舒服。

“文兄，此事就拜托你了。”

白玉舫轻轻将他的手拿开，淡淡一笑：“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忘了我吧。”

次日，朝天门码戚家班船上，白玉舫对着镜仔细梳理着发，从盒里拿一枚金钗來。

衣冠楚楚的客人们除了谈时局，就是谈如何囤积资，倒腾外汇，满尽是阔佬嘴上的雪茄和阔太太手上的大钻戒，乐队穿着笔的西装演奏着小夜曲，忽然灯火全灭，停电了。

“哪里，应该的，说起來嫂夫人就此事还找过我，因为事情太忙，而且你知…孔祥熙虽然是我夫，但我和他在政见上的分歧比较大，算了，扯远了，这件事我理完了打电话给你。”

“哦，是啊，不过老人家寿，不适合武戏。”姚依淡淡，扭看向窗外。

说罢毅然决然的大踏步走了，戚秀喊了一声，急匆匆跟着去了。

…

宴会结束，白玉舫起告辞：“多谢款待，就不叨扰了。”

回去的路上，姚依：“明天约了白玉舫母女來吃饭，有别的场就推了吧。”

宋文端着酒杯过來，一坐下：“锟，我和财政涉过了，你的那批货，随时可以运走。”

宋文睛一亮：“这个办法好。”

“娘，我帮你。”戚秀现在后，帮白玉舫将金钗到发髻上“娘，你终于想通了。”

“和爹的事情啊，难晚上咱们不去么？”

陈锟摊开手掌，掌心放着一枚白玉的小船。

两位刀旦打扮一新，不施粉黛，不等专车來接，先去街上买了些糕，提着直奔陈公馆而去。

“天燥，小心火烛。”更夫敲着梆走过，见惯不惊。

重庆陈公馆比起北泰和省城的宅來，简直称得上寒酸，但是对于白玉舫母女來说，依然是遥不可及的豪华所在，晶吊灯，羊地毯，典雅的欧式餐桌，烛台，的瓷和银质餐，透主人的社会地位和经济能力。

白玉舫坐在餐桌前看了一下，：“对不起，可以拿两双筷么。”

陈锟：“运走我又能搁在什么地方，那可是一完整的发电设备，现在被人拆的七零八落，只能当备品用了，我看不如折价卖给财政吧。”

戚家班不是什么大戏班，多在县城和农村搭台演戏，哪见过这场面，戚秀有些怯场，白玉舫却始终不卑不亢，从容有度，陈锟一家都很情，嘘寒问一番，席吃饭。

“王妈，拿两双筷來。”姚依吩咐。

“想通什么？”

陈锟微微皱眉。

默默无语的在月下走了一段距离，白玉舫忽然开：“陈将军，咱们就此别过，戚家班明天就要离开重庆了。”

陈锟再次表示了谢，不等舞会结束，带着夫人先行退场，了大门，外面大街上月朗星稀，寒气面，耳畔还回响着靡靡之音，前却是倒卧的乞丐，上前看看，人已经冻僵死掉了。

陈锟忽然想起一件事：“你不是说陈调元母亲寿要开堂会么。”

“我去送送。”陈锟跟了去。

白玉舫闯江湖多年，这话里的意思再听不來就白混了，对方是在蓄的告诉自己，你不属于这个家，你和我们格格不。

“为什么不留下。”陈锟的手搭上了白玉舫的肩。

“去哪里？”陈锟下意识的问。

“妹妹不再多坐一会。”姚依客气。

人们一阵抱怨，重庆施行灯火制和宵禁，但那都是对普通百姓而言，仅有的电力优先供应特殊门，达官贵人的汽车上都有通行证，这些政策对他们來说形同虚设，不过电厂饱受日本人轰炸，停电是家常便饭，谁也沒办法。

“去是要去的，人家给脸，咱们得接着，更不能让别人笑话了，來，娘帮你梳。”

席间，姚依和鉴冰一唱一和，介绍起陈府的情况來，老爷有四位夫人，个个都是同甘苦共患难过的知书达理的上社会女，即便是文化程度不的夏小青也是沧州武林世家，暗轻功双绝。

“不用了，咱们后会有期。”白玉舫一抱拳，带着女儿去了。

“或许去成都，或许川，天下之大，还愁沒地方可去么。”白玉舫望着天上一弯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