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觉将两瓶“尖庄”一起倒锅中，对周边战士们说：“弟兄们。我们一起痛饮这锅家乡酒，就算向家乡亲人告别了！来世，我们再好兄弟！”

最后的时候到了！我想，就是自杀也不能被鬼当作练刺刀的靶。就在一个鬼端着三八大盖怪叫着向我冲来，刺刀即将我时，我用尽全力气，向墙外后翻，从几十米的中华门城墙掉了下去。在下落过程中，我能觉到无数的血溅落在我上，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了～”

破釜沉舟，就等着天明的殊死一战了！

炊事排忙了整整一个上半夜，将所有粮，了十大锅米饭；司务长也不像以前那么打细算，将所有的咸菜、蔬菜一锅烩，让全将士吃饱、吃好。

方天觉一命令接一命令，他现在所能的，就是将所有弹药发下去，将所有能吃的都煮来，让战士们好好吃上人生最后一顿，痛快打上最后一仗，尽一份中**人的最后职责。

“参谋长，将所有文件销毁，所有设备、辎重砸毁，一坛咸菜都不给鬼留下！”

方天觉打开陶瓷瓶盖，一清冽的醇香扑鼻而来，这是他熟悉的家乡味。他拿起酒瓶正要痛饮，突然想起什么：“司务长，你再去找大锅，烧！”

然后，又是一片寂静。没有了话语，但方天觉接着火光能觉到，所有的战士都将手中的武攥得更了。

“长官，几十米掉下去，你没摔死？”一个新兵不相信的问。

3

每个人都知这将是他们人生的最后一顿饭，每个人都忍着泪，拼命往嘴里米饭。

“命令！军需官，将所有的弹和手榴弹全发放下去，一颗都不留！”

司务长已经将锅中舀在碗中。士兵排着队，喝上一碗家乡“酒”尽两瓶酒被一大锅冲淡了没有酒味，但方天觉的那番话，却使得这锅“酒”烈无比。

李助国说：“团座，趁着现在大战空隙，留下什么吧！”

吃完饭后，炊事排将行军锅锅灶全砸碎，没吃完的米饭埋地下，所有的火兵都放下了锅勺，拿起了手榴弹、扁担和菜刀。

司务长应了一声，上下去了。

方天觉不想破坏这很难得悲壮气氛，绕回到了团。摸摸袋，烟盒里还剩下最后一支“炮台”他分成两半，和李助国一人半支。

“所有机关人员，还有救护所的轻伤员，凡能拿起武的人员，一律发放武，全投战斗！”

一会儿，一大锅气腾腾的抬了上来。

司务长还拿了藏了很久的两瓶“尖庄”那是他从川东一直带在边的，舍不得拿来，准备等队凯旋还乡时，作为庆功酒痛饮。

凌晨时分，358团最后的晚餐开始了。

周家顺沉痛地说：“因为下面全是死难弟兄们的尸，我是摔在他们的上。”

“炊事排，将所有米饭煮来，所有菜烧来，连夜开饭！”

方天觉，掏钢笔，将烟盒撕开，就在背面空白，一笔一划，认真地写下几行字，给报务员：“用明码通电发。然后，销毁密码本，砸毁电台！”

电波向四周飞散：“孤军，敌，弹尽，粮绝。我川军358团将死战到底，保卫雷江，直到最后一兵一卒！中华民族万岁！国民革命军万岁！方天觉绝笔。”

就着还在冒烟燃的指挥木桩着烟，两个人都狠狠地了一，一淡淡的烟草醇香弥散开来，两个老搭档都默默无语。在他们心中，都在牵挂着自己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