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从车里了下来：“队长，你让我们好找！局里来电，要求我们立即返回行署，有下一步工作安排！哟，鲁县长也在！”

于心远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手轻轻住了鲁思侠搭在肩膀上的手。

思侠扶着牌坊，心里也是五味翻腾：父亲母亲，我已为你们手刃了仇人，你们的沉冤也已昭雪，我再无牵挂了，父亲母亲，孩儿想你们！

鲁思侠也默默祷告：霞儿，岳母，你们大仇已报，我也再无牵挂，等着我！

于心远说：“临走我想为霞儿和伯父伯母烧束香！”

在巍峨的凤凰坊下，两个大男人就这么静静地伫立着，一动不动，雷江反的迷离灯光，将他们塑造成一副剪影。

吉普车载上于心远，还有鲁思侠送的两瓶酒，很快就消失在雷江的阑珊灯火。

收拾好残局，鲁思侠和于心远来到“青冢”之前。

于心远恭恭敬敬的燃19支线香，将其均匀在冢的四周，成为一圈。一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清香在冢边氤氲，那带着甘甜、清凉的香味，是鲁思侠记忆的味：是父亲书房的香味、是母亲、岳母衣袂的香味，也是霞儿鬓发的香味。

鲁思侠拍拍于心远肩膀：“回去吧，有空我回去宜城看你和孩们。也随时迎你们来雷江！”

由此看来，那次在“梅萱斋”门与于心远不期而遇，不是偶然，而是于心远查到了线索追踪而至。否则，于心远今天不会刻意燃起这线香，更不会唤起鲁思侠内心的思念和隐痛。

鲁思侠首先站了起来：“心远，时间不早了，你也该走了！”

于心远从袋里摸另一个纸袋，倒里面那九香杆—那是思侠遗留在翠云庵的证，他随手往牌坊边的雷江里一扔，香杆随着雷江向长江缓缓去，很快就不见踪影。

不知不觉中，太偏西了，冬日的残将贞妇烈女碑的影拉的老长。

鲁思侠扶着于心远的肩膀，动情地说：“心远，难得你这么用心！”

突然“吱”的一声刹车声，打破了这个宁静。

于心远再次燃线香，随着香烟，他仰望牌坊，对着晓林瑞萱的英灵心里默默说：伯父伯母，你们一家满门忠烈，我决不会让你们唯一的骨血再受伤害！

2

国庆和建军两个兴采烈回城的小伙没有发现，就在于心远转登车的一刹那，于心远、鲁思侠，两个饱经沧桑的男人，却都已是老泪纵横！

回到雷江城内时，已是华灯初上了，经过改造的凤凰街，尽显古朴繁华。临近元旦，尽是冬日，凤凰坊附近，还是人来人往，闹非凡。月光和灯影下的雷江竟然是如此的动人，新改造的路灯那昏黄的灯泡，散柔柔的气息，倒影在雷江的柔波中漾，像褶皱的五彩颜料画，斑斓粼粼。

望着袅袅的香烟，于心远心里默默发誓：梅霞，我答应你，我会永远恪守这个秘密，保护好思侠，并终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