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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7)

“普瑞柏尔本人。自从好些年前在‘加利福尼亚号’上跟他分手以后,一直没有见过他。他发胖了。”

“谢谢。喂,我忽然想起,我曾写过一份关于战列舰的备忘录,你知这件事吗?”

“你喜我回到海上去?”

“他已经调离了。”

罗达迟疑了一下,乜斜着打量着他。“呃——我自然喜到德国去。对我来说,这比你乘了‘新墨西哥号’之类的军舰在夏威夷周围巡逻,而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家里要有趣得多。德国是全欧洲最可的国家。人民都那么友好。德语曾经是我的主要外国语,你知,可那是不知多少年前的事了。”

“不,不。”

“好极了。我喜基普。嘿,刚才我听到他的声音,真是大吃一惊。我满以为他还在柏林呢。”

“天哪,帕格,这才象话!”

“他给我的印象仿佛我可以选择。我要是不接受这个工作,下一次也许能到一艘战列舰上去当副舰长。”

罗达对她丈夫的沉默寡言已经习以为常。她早已一他的不佳心境。维克多-亨利平时总是把腰板得笔直,除非是在痛苦和张的时刻。那时候他就会弯腰屈背,好象还在踢橄榄球似的。刚才他屋的时候就驼着背,就连这会儿坐在圈椅上搁起了脚,他的背仍有儿驼。直溜的黑发搭拉在他的前额上。他虽已四十九岁,上却几乎没有一发,他上的黑运动、棕运动服和红蝴蝶领结适合于比他更年轻的人。这是他的小小虚荣心,只要不穿军装,总喜把自己打扮得很年轻。他的健的格帮了他的忙,使他看上去不觉得刺。罗达从他发青的棕睛周围的皱纹上看,他已经很疲倦,而且心事重重。可能是长年累月在海上-望的结果吧,亨利的眶周围总有一象是因笑而起的皱纹。陌生人见了,会误以为他是个和蔼可亲的人。

“哦,我知。是不是有反应了?我知你一直很关心。”

“不错,我知,”维克多-亨利说,皱起眉微微一笑,回家以后他还是一次笑容。“你的德语学得很好。”

“老天爷,去见普瑞柏尔吗?”

“一不错。你对我去当武官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我喜?我的意见什么时候起过作用?”

亨利把他跟海军作战长谈话的经过告诉了她。罗达的脸上严厉、郁、困惑的神。“哦,我明白了。你是因为这个才叫基普来的。”

“你何时有过选择的权利?”

“他也是这样告诉我的。谁接他的职务,你知吗?”

人,又是能的主妇。他们结婚这么多年,她很少有使他不动心的时候。而这些年来,他们也搬过不知多少次家,每到一个地方,罗达总能把住室或公寓布置得舒舒服服的,有的咖啡和可,房间总是打扫得很净,床铺总是叠得很整齐,瓶里总是着鲜。她也有一些迷人的小手段,在她兴致好的时候能变得非常可,非常讨人喜。维克多-亨利接的妇女虽然不多,但他知她们大多数是好虚荣、一天到晚叽叽呱呱的邋遢货,不象罗达那样也有好的一面来补偿缺。他定不移的看法是∶罗达尽有缺,但如果拿她跟一般妻相比,他真可以说娶了个好妻。这是毫无问题的。

他一踏家门,就听见她在装有气的玻璃廊上唱歌,这廊通向客室,晚饭前,他们通常先在这里喝一杯。他看见她正在,拿了一束仙往那只在尼拉买的瓶里放。她上穿着一件淡褐绸衣,腰上束着一条大银扣的黑带。她的一黑发成波狼式,披在耳朵后面。在一九三九年,这是一连中年妇女都喜的发式。她那迎他的目光里充满意和乐。看见她这样,他心里上好过多了;他一辈都有这样的觉。

亨利走到有的酒吧旁边,开始调提尼酒。”我叫基普顺便来坐一会儿,好跟他谈谈。这不是一次社拜访。”

“不怎样,我要听听你到底喜哪一样。”

“还有酒吗?”他终于说。她给他倒了一杯酒。

可是在忙碌了一天以后回家的路上,他总是无法预料他会遇到什么样的罗达,是可的罗达呢,还是唠叨的罗达。在一个象今天这样的要关,她兴致的好坏将起很重要的作用。遇到她兴致不好,她的判断是暴的,往往也是愚蠢的。

“他们今天把我叫到海军作战长的办公室去了。”

“还没人接他。先由空军武官助理暂代。”维克多-亨利递给她一杯尾酒。他一坐在一把棕的柳条圈椅上,两只脚搁在绒脚垫上,呷着酒,心情又暗起来。

“哦?要不要我回避呢?”她朝他微微一笑,笑得很可

“哦,瞧你。你吗不预先告诉我一声基普-托莱佛要来?他送来这些,幸亏还打来一个电话。我象个打杂女工似的,在屋里忙了好半天啦。”罗达随便闲谈的时候,声调亢,象一般神气的华盛顿妇女那样。她的声音很好听,略略带沙嗄,她这些轻轻吐来的字句,往往给她的说的话加重了语气,并给人以富于才华的幻觉。“他说他可能稍微迟到一会儿。咱们先喝一小杯,帕格,好不好?调酒的家什都在那儿。我都快渴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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