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里多路的地方有一些农舍，可是也都被炸成一堆瓦砾了…”

“当然。你说下去，”帕格说。

他们照顾拜睡下，然后到园里散步。帕格说：“他变多了。”

“咱们还是送他回家吧，”帕格说着，向侍者打了个手势。

你又是非常正确，老兄。刚才财政告诉我，大使们听说我们提购买远洋大邮船的建议，都暴起来。你能把你的晶球借给我吗？哈，哈！只要你遇到机会，就给我写信，告诉我你在柏林的生活，告诉我，你和你的妻作何消遣，你们都了哪些德国朋友，那里的人民和报纸都讲些什么，餐馆的

“我看他支持不住了。”

“他很少提到她。”

？想起来了，正好节骨上泵坏了，螺旋桨的带也断了。上德国飞机就没有断过。新娘歇斯底里大发作。我们离最近的市镇还有二十英里。离开这里一

第二天早晨，帕格办公桌上摆着一叠信，最上边是一个几乎是正方形的谈绿信封，角上印着白字样。信封里是用铅笔潦草写就的一页信，信纸上也印着相同的字样。

“拜，你的衣服太脏了，”罗达说。“你没有别的衣服了吗？”

“你在这里讲话可要注意，”罗达说。

“有满满一大箱，妈妈。在华沙，还端端正正地贴着我的名字呢。这时大概已经化成灰了吧。”

拜哈哈大笑起来“您说什么？爸爸，德国人的军事目标包括一切能动的东西，从一只猪开始。我也是一个军事目标。因为我在地面上，而且活着。我亲看见在远离前线的后方，千百幢房屋被炸毁。德国空军不过是在行演习，准备对付英法。”

上汤的时候，他不说话了。想必是他自己说话的声音使他一直保持清醒状态，吃完汤以后，还没有上菜之前，他的耷拉下来，垂到前。他们好不容易才把他叫醒。

他们来到选帝侯大一家僻静的餐馆。拜指着挂在窗上的一块蝇粪斑斑、七歪八皱的招牌笑了，招牌上写着：本餐馆不供应犹太人。“柏林还有犹太人吗？”

他认为拜的见闻可能是很好的情报资料。德国大正大肆宣传波兰人如何残暴，并且在报纸上刊登被残害的“日耳曼人”和德国军官的令人厌恶的照片，与此作为对照，同时还刊登了被俘的波兰士兵愉快地吃喝和民族舞蹈的照片以及犹太人在施汤所就餐、对着摄影机微笑招手致意，德国大炮、坦克驶过安然无恙的农舍、城镇、愉快的波兰农民向他们呼之类的照片。拜谈的情况给这些宣传增添了有趣的彩。

“我们在车上。这里总该很安全吧？”

“一般不大见到了，”帕格说。“戏院等地方都不允许他们去。我猜想他们大概都躲起来了。”

“我讲这些都讲得饿起来了，”拜说。他讲到德国人在克洛夫诺车站为他们设的那次惊心的晚宴。“到科尼希斯贝格又摆过这么一次。我们一上火车他们就拚命给我们吃。这么多东西真不知往哪里装。我以为在华沙我会把骨髓都耗的。完全耗光了，现在又装得满满的。不过，咱们准备什么时候吃饭？在什么地方吃，怎么吃？”

“是因为那个姑娘，”罗达说。

“是啊，在柏林可不容易，”拜说。“在华沙犹太人可都很活跃。”

“我是这么看的。他一没有提到她。但是，他正是因为她才去波兰，正是因为她才在克拉科夫被扣留。因为保护她的亲属，他放弃了自己的护照。犹太会堂倒塌的时候，他正在跟她叔叔讲话。我觉得他在波兰的所作所为完全是一个犹太人。”帕格冷冷地望着她，她却丝毫没有觉察，继续说：“也许你从斯鲁特那里能了解到一些关于她的情况。事蹊跷，她想必有些理。”

“什么？别回家，”拜说。“咱们上剧院吧。看歌剧。咱们也来享受享受文明的玩艺儿。去逛一逛吧。啊，要当柏林人了！”

拜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到达绿林区之后，汽车驶园。“嘿！网球场！真大呀！”他仍然用狂的声调喊。大家都坐在躺椅里，啜着饮料，拜继续讲述华沙之围，讲到街上的死，坦克陷阱和街角可怕的岗哨，自来总被破坏以后，使馆厕所无法冲洗，整个街区的楼房失火，一帮人想用一桶桶沙去扑灭熊熊的火海。他还讲到的滋味，炮声，医院走廊里成堆的伤员，一座犹太会堂缓缓地倒塌在街上，使馆地下室里一排排帆布床，顺着秋季野盛开的土路穿过无人区的那次可怕的探查活动，他讲得绘声绘，大家听了仿佛临其境。柏林灰蓝的暮越来越了，拜依旧讲个不停，嗓哑了，不断地用饮料一下，但始终讲得有条不紊，清清楚楚。这是一次惊人的表演，他父母一再地彼此换。

“农舍？”帕格机警地嘴说。“但是德国人始终扬言他们的空军只袭击军事目标。为此他们还拚命自自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