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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回失胞亲访旧遇贤东重世谊留(2/3)

此时日已西坠,只见一个小学生从外边来,蒋大娘:“这是小儿放学回来。”叫过来与岑大姆磕。岑夫人看这小学生生得十分清秀,因问:“你今年几岁了?”答:“我今年九岁了,是属龙的。”岑夫人笑:“好个伶俐的学生,我明日送你两件东西顽耍。”这边丫已端上饭来,蒋大娘就叫儿:“去外边请你岑家大哥来一同吃饭。”这小学生往外就跑,不一刻,早把岑公拉到后边。蒋婆婆对岑夫人:“今日你大兄弟不在,慌促中便饭,不要见怪。”岑夫人:“婶婶说哪里话,只是倒来搅扰。”婆媳二人就陪他母用过了饭,一同坐下叙谈。

此时正是上灯时候,只见外边报着:“大爷回来了。”岑夫人正站起来,只听得外边一直大笑来,:“何家大想是从云端里送将下来了!”及一见面,彼此俱惊容颜非昔。蒋士奇已长了长须,若不说明,一时尚难识认——原来蒋士奇与何家姊弟自小至长通家往来,时时见面的,如今隔了二十多年,自然面颜非昔。当时一一见了礼。蒋士奇:“大姊同令郎不远千里而来,定有事故!”岑夫人就将避仇探亲的原委又备细说了一遍,因:“若不是有老婶婶贤母,这里真是举目无亲了。”蒋士奇:“大姊放心,这是梦想不到你们来的!我母亲时常记念你,只因我家下无人,不能远探望。可惜何家兄弟壮年夭折,实意外。其中情节甚多,一言难尽。料得途路辛苦,且歇息几天,慢慢再说。”又看着岑秀:“我看世侄青年俊秀,便历练长途,将来定能克绍书香。”岑夫人:“他今年十六岁,已经过学了。”蒋士奇:“可喜!可喜!将来云程万里,正未可量。”岑夫人:“他年幼无知,还要尊长教诲才是,不要如此说。”蒋士奇:“这也是实话。我这东边书房颇觉清静,大姊是知

。”岑夫人:“原来是苏家的姑娘。”因指着岑秀:“这是你老人家的侄孙儿了。”老婆婆:“好个小相公。”当下岑夫人就请老婆婆坐了拜见。老婆婆:“哟-,我又弯不倒腰,不能回礼,只行常礼罢。”岑夫人不肯,一定要磕下去,老婆婆叫媳妇搀住,只受了两礼。然后与大娘平磕了,随叫岑公过来拜见,因自己将老婆婆搀住,叫岑公叩了四叩,起来又与蒋大婶叩见,蒋大娘要还礼,岑夫人一把搀住,也受了两礼。老婆婆叫内侄孙女与岑夫人磕,岑夫人也还了两礼,又与岑公平见了礼。然后,梅妪与仆妇、丫们彼此叩见过了。婆媳二人让岑夫人坐下。岑公侍立母侧。蒋婆婆:“小相公,你且去把车上行李检明白,叫小厮元儿先搬卸在东厢房内。”又吩咐老家人:“叫车夫在耳房里歇息,待酒饭,牲牵在后槽喂养,明日打发他起。”一面吩咐丫看茶,端正便饭,就请岑夫人到里边上房相叙。

岑夫人看见老婆婆还是当年一般亲,心中才得放怀,遂一同到内室来坐下。老婆婆便:“你多年没有音信,老时常记念。自你父母亡后,你兄弟虽娶过两个弟妇,只生得一个女儿,又不在了。不想他少年夭折,说来真是可伤。你可惜来迟了几年,不得相见了!”岑夫人满垂泪:“总因天南地北,不幸良人早逝,遗此一,年纪幼小,不能前来探望,以致多年不通音信。不料我兄弟遭此不幸,不知何故,竟致家产尽绝?”说到此,泪落如雨。老婆婆:“你且免愁烦。但是你母此番到来,一定别有事故?”岑夫人就将避仇原委说了一遍:“…如今在客途,退两难,因想这咱只有婶婶与母亲一般,自小相随的,故一竟到来,看望婶婶,又好问兄弟家中的事故。”老婆婆:“说来话长,且慢慢的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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