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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回 儒宗谈理学实益人心 勇将
曾国藩本是一位理学儒宗,平时对于一个欺字,早认为是人们的蟊贼、所以他的家书之中,别样事事谦退,以备再加进益。独有理学二字,他却当仁不让,不肯再去和人客气。这天听了他那位新收门人,彭玉麟请教他的说话,可巧对了他老人家的胃口。于是老老实实拿chu老师排场,把那彭玉麟的居心无愧之chu1,先行提chu,大大的称赞几句。然后再去怪他没有经历,这正是教导人的良法。
当时彭玉麟一见他的老师,果不将他当作外人,老实教导,不禁喜形于se的答dao:“门生也知经历不够,这总是学问不到之故,务求老师开我茅sai才好。”
曾国藩瞧见彭玉麟的脸se,忽现喜容,知是一个可造之材,将来必能成名。便又高高兴兴的说dao:“你的第一桩事情,单去注重一个孝顺的顺字,认题未免不清。你要明白同一父母之命,难免没有luan命。所以古人说过那句小杖则受,大杖则走的说话。这个意思,本是取那肤发shenti,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之义。既连毁伤都要逃走,大归之事,问题更大。单以姑媳二字说来,自然姑大。若以祖宗嗣续说来,父母之命,便小于嗣续了。我们那位邹氏弟妹,当时不知为了何事,不得于姑。遇着这zhong事情,只有你去设法,调和她们姑媳之间的情分。就是一二连三的几谏,也该去zuo。真个到了万万不能再谏的时候,只有携了我们那位邹氏弟妹,暂时远避的一法。如何可以私下寄于今叔家中,又去承认大归二字的名义呢?你的第二桩事情,对于一切亲友,大可恳托他们去向令堂面前求情,或是带着邹氏弟妹,去向婆婆陪礼。如何可以一口承认尚未娶过?”曾国藩说到这里,又问邹氏有无子女。
彭玉麟dao:“亡荆生有一子一女。子名永钊,已将成人,女名永钿,年龄尚小。”
曾国藩听了忙接口dao:“既有子女,又无失德,老弟竟忍心令我们那位邹氏弟妹,去负大归之名的么?”
彭玉麟听到这句,早已凄凄楚楚的淌下泪来。于是一bi拭泪,一bi微微地叹气。
曾国藩又摇手劝阻dao:“这也不必伤gan,现在只有赶jin教子成名,使她在那九泉之下,能够心wei,也是一般。”
曾国藩说到此地,忽见一个家人,捧了一包公事,前去请他批阅。他就忙同彭玉麟二人,细细看毕公事,方始命那人拿去,仍又接说dao:“老弟当时对于一切亲友,既已承认未娶,难dao没人前去替你说亲的么?”
彭玉麟见问,便又蹙额的答dao:“怎样没有,还有人因见门生不肯答应,以为必有外遇的呢?”
曾国藩点点toudao:“这些事情,倒是liu俗之见,不必理他。至于老弟的第三桩事情,那个神dao设教,本是愚民政策。扶乩开方,也极危险。老弟当时以为陈茶老米,不致吃坏,但须防到久病之人,全靠良药去救。倘若病家把这责任jiao与乩仙shen上,不再去请名医,岂不因此误了日子,弄得即遇名医,也难医治了么?说到捉妖一节,狐仙五通,南北两方,都有chu现。老弟彼时因为那个ma桶盖之故,一怒之下,拿chu玉瓶,彼狐竟至毙命…。
曾国藩的命字犹未离嘴,忽见两旁伺候酒菜的那些家人,都在别过tou去掩口而笑。他就摆chu庄严之se,而又和和蔼蔼的告诉一班家人dao:“此事有何可笑。彭大人是不会怪你们的。
倘若换一生客,便不成ti统了。以后不可如此。”曾国藩说完这句,又对彭玉麟接续说dao:“此是邪不胜正,非有他也。老弟当时虽和我那敝同年金公老实说chu,但是不能前去执途人而尽告之,补救只有一半收成。再说到现在的这位宓夫人,也能任由老弟,慨然chu借如此ju款,当然是位极明大义的人wu。她因看上老弟的人wu,拟效文君之为,也是人情之中的事情,本也不可厚非。及至病入膏肓,yu以遗嘱要求老弟承认她为元pei,这件事情,仍要怪着老弟,未曾将你实话告诉她的原故。”曾国藩说到此地,忽朝彭玉麟微微地一笑dao:“这末老弟究竟和她有染没有呢?”
彭玉麟见问,陡把他的脸儿一红,假装咳嗽着的答不chu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