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荣微笑：“我们绍兴，本有一句土话，叫火筒里煨鳗——直死。这班长，倘若一见大家都要直死，自然要作困兽犹斗之举。这样一来，不但城里的老百姓，多伤命，就是我方的队伍，也得有些损失。今天晚上的一场战，乃是注重城池，不在乎多杀人数。”

曾国荃说着，立即下令，限定所有本人，以及援宁的客军，统统于本日午后十二时，须将南京各门包围，留旱西门一门，且让长逃走。

洪福-一见陈开赶来救驾，心里略略一安，赶忙将陈开一把扶起：“皇叔，你得设法救朕，将来一定重报。”

内中一个女，也是抖凛凛的回答：“启奏万岁，婢方才听说，鼓楼前面，已被官兵掘通地，用了炸药，轰去十多丈地方。至于我们这边，还是打胜打败，却不知。”洪福-听了更加大吓起来：“这还了得，这末一班王爷，为何不来保驾。”

曾国荃连连称是：“杏翁一言，保全不少命。”

洪福-的驾字，刚刚，陡又听得一声响，同时就见殿上的尘灰，簌落落的，落将下来，窗上的玻璃，搿铃铃的震了起来，生怕殿坍倒，只好不要命的脚就向殿外逃去。那班老年女，贴卫士，都在后面边喊边赶，一直赶到皇府的门，方将洪福-这人赶着。

徐荣：“我们所掘的地，大约在二十五里至三十里之间，地愈长，空声愈响，我所防的是不要在此要关，若被敌方识破，那就不免费事。我们的队伍，若早攻，炮声可以掩住空声，那就稳当得多。”

照大家的意思，还想请他们这位幼主回，倒是洪福-连连摇手：“朕若回，只有坐以待毙的了，倘能让朕逃南京，才有命。”此时这班女卫士，那里还有什么主见，一听洪福-如此说法，便随洪福-夹在军之中，一齐逃难。

陈开正待答话，忽见洪福-穿着黄缎袍，很觉独目，忙低声说：“此地不是说话之所，万岁快快随臣去到僻静之地，再行商量办法。”

徐荣又说：“依我之见，还可以提早两小时。”曾国荃忙问什么意思。

他们一行人等，逃未数步，忽见兜冲来一匹快，上之人，一见了洪福-，慌忙鞍下，伏在地上，拉着洪福-的袍角：“微臣陈开，来迟了一步，害得皇上受惊了。”

曾国荃击节：“杏翁细心，胜我多多。”说着，便将十二时改为十时，发军令之后，其余的公事，给徐荣代办，他即依照徐荣的叮嘱，自去安睡。

那时天国中的各位王爷，虽然未曾知官兵方面，已经掘通地，单见四城被围，也知是场大战。大家督率本人，拚命抵御，还怕官兵人多，洪军或致胆怯，于是又去迫百姓，统统守战。

那时天国中的幼主洪福-，年纪虽小，因见洪仁发、洪仁达、洪宣等人，都在收拾他们的私财，也知大势已去，急将府中一分的金银，发守城将士，以备犒赏之需。那知发未久，陡然听得鼓楼一带的地方，一连轰隆隆的几声响，同时就见一班女，个个犹同着了的一般，嘴上大喊官兵城了，手上拿着各人的私财，直向外蹿的奔去。

不到九时，业已了一大汗，比较一。徐荣便来约他前去督阵，曾国荃因知这晚上的战事，是他数年来收功的时候，早把他那有病之，忘记得净净。及至同着徐荣，以及其余几位参赞，刚刚到达阵地，已见各军队伍，把那南京的各门，真个围得不通，双方炮火的厉害，也为向来所未有。除了隆隆的炮声，鬼哭神号的喊声之外，只有烟雾迷天，红光满地而已。

洪福-还想找他的姑姑洪宣保驾，早已不见影踪。忙将几个老年女，贴卫士找至，抖凛凛的问着：“刚才几声响，究是什么东西？你们可知我们这边，还是打胜，还是打败？”

…陈开一见左右没人，忙请洪福-脱去龙袍，不料洪福-的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