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兵官看了，摇：“外方小国，怎敢此大言？”因问来人：“你可听得那常更生是何等人，有何本事？”来人禀：“闻他原是中国一个太监，前日公主猎，遇见了他，因试他有文武全才，奏知国王，特加重用。今公主奉国王命，提兵前来，就用他为大元帅。”总兵官惊讶：“太监中如何有此等人？他既是太监，只该禁，怎的到了外国去？好生奇怪。”遂把檄文，并绿来人词，飞报本省抚，星夜表奏朝廷。一时多传以为异事。正是：

“以天潢之戚，托靖难之名，顿令天蒙尘，遂致大宗失继。服袈裟而袍去衮，闻者吞声；读楞严而磬懒敲，言之涕。乾坤有恨，悲暗雨愁云；江汉无情，断新蒲细柳。虚无金殿，怅群鸟之晚朝；想像翠华，泣六之夜月。萧条长乐，寂寞昭。周公此来，成王安在？更痛一时忠烈，遂使十族摧残，妻女皆教坊，文字悉加禁斥。古人于敌国效忠之士，犹赠恤以励众心，今日于本朝尽节之臣，反诛戕而无遗。德昭之死于匡义，东鲜被戮之官；济王之毙于理宗，太湖无尽坑之卒。未若今兹之其惨实为远近所同悲。吾国虽云小，颇知大义。闻此伤心之事，不禁奋臂而前。今来翰旅陈师，非割州据县。将求衲于遐域，仍复正位于中朝。上先正先贤，用浩多方士云。”

“臣等伏念文皇靖难之日，一时被戮之臣，如方孝孺、铁铉、景清、练宁、黄澄等，辱及妻孥，禁及文字，之之法，未免过当。原其获罪之由，不过各为其主，君不以人发言，即使其人

兵，建文逊国，靖难之役，屠戮忠臣，极其残酷，人心甚为不平。今若提师关，直抵冀北，申明大义，以纾众愤，有何不可？”国王：“此诚快心之事。但恐兵微将寡，力不从心，为之奈何？”公主：“自古云：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今有常奇为助，既可画策运筹，又能推锋陷阵，若使孩儿亲统大兵，而以常奇副之，何患众寡不敌？”国王便依公主之言，即日拜常奇为元帅，辖众番兵，辅佐公主征。又在教场选兵练将了月余，然后择日起行。常奇奏闻国王，自改其名为常更生。引军旗上，大书“华光国元帅常更生”公主在后，常更生在前，统领步士卒共十余万，浩浩，杀奔前来。

善变果然能变，姓常却是非常。平易既为借用，更生亦属荒唐。平果平乎？平而适行其险；生则生矣，生而不免于伤。遭际了月仙公主，抛撇了幽仪二娘。向为母舅报仇，谊切于亲戚；今为先皇发愤，义动于往常。外安得有此内侍，中国又岂有此貂-？闻名者耳而震震，见檄者目于皇皇。只是阉官中之豪杰，那知是罪人内之忠良。

檄文传送京师，宣德皇帝见了，然大怒。集廷臣会议，都：“蛮无礼，宜特遣大将，师征剿。”天问谁可为大将，着廷臣各举所知，以凭选择。于是翰林院学士庄文靖特疏，保荐新袭爵的魏国公徐绳祖，堪任征蛮之事。天想起徐绳祖为世时，曾于御前侍卫，果然人才众，武艺超群；今日庄文靖荐他，诚为不谬。遂准其所奏，遣官星驰至南京，赐魏国公徐绳祖尚方宝剑一，征蛮将军印一颗，即日督师，征剿华光国叛蛮。诏使去后，庄文靖又纠合了众词臣，并科各官，今词上疏，为请降恩赦事。其略云：

不则一日，来至关津界，时值霪雨连绵，人难。常更生叫且安下营寨，等候公主大队人来到，商议攻取之策。公主便要打关，常更生；“目今天降滢雨，人难行，且宜养威蓄锐，未可轻。况吾国既兴仁义之师，当先驰布檄文，告谕关中将士，使之共矢忠心。若其恃不服，然后攻打未迟。”公主依言，即命常更生草就檄文一通，于向日擒来的兵卒之内，选一个细的，教他持檄而往。那时守关将士，因外国寇，早已飞报各上司，随有本总兵官统兵，到关防御。忽报关外有人送檄文来到，持檄文者即先年被掳去的兵。总兵官使教放之。取那檄文来看时，上写着“华光国大元帅常更生”名字。檄中说建文君躬无失德，忽培难之师，致国亡窜，远近同悲。又说忠臣被祸，人心不平。中有数联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