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公怒气虽如火，怎脱今朝宁武谋？

襄王受了白璧，明是依允之意。

辰对曰：“凡五刑之用，大者甲兵斧钺，次者刀锯钻笮，最下鞭扑，或陈之原野，或肆之市朝，与百姓共明其罪。今晋侯于卫，不用刑而私鸩焉。又不诛医衍，是讳杀卫侯之名也。卫侯不死，其能老于周乎？若有诸侯请之，晋必赦卫。卫侯复国，必益亲于鲁，诸侯谁不诵鲁之义？”

却说鲁僖公原与卫世相亲睦，闻得医衍鸩不死，晋文公不加责罪，乃问于臧孙辰曰：“卫侯尚可复乎？”

宁俞乃使心腹人一路扬言：“卫侯虽蒙宽释，无颜回国，将往楚国避难矣。”

太轻。”乃于民间空房，别立囚室而幽之。

时元咺已奉公瑕为君，修城缮备，稽察甚严。卫成公恐归国之日，元咺发兵相拒，密谋于宁俞。俞对曰：“闻周歂、冶廑以拥瑕之功，求为卿而不得，中怀怨望，此可结为内援也。臣有厚一人，姓孔名达，此人乃宋忠臣孔父之后，中广有经纶，周、冶二人，亦是孔父相识。若使孔达奉君之命，以卿位啖二人，使杀元咺，其余俱不足惧矣。”

文公曰：“卫侯已在京师，王之罪人，寡人何得自专乎？”

臧孙辰随到晋国，见了文公，亦以白璧十双为献，曰：“寡君与卫，兄弟也，卫侯得罪君侯，寡君不遑宁。今闻君已释曹伯，寡君愿以不腆之赋，为卫君赎罪。”

臧孙辰曰：“君侯代天以令诸侯，君侯如释其罪，虽王命又何殊也？”

宁俞佯怒曰：“汝原来用毒以害吾君，若非神人相救，几不免矣。我与汝义不俱生！”即奋臂与衍斗，左右为之劝解。

先蔑曰：“鲁亲于卫，君为鲁而释卫，二国亲，以附于晋，君何不利焉？”

辰对曰：“可复。”

辰对曰：“寡君将使辰哀请于晋，然非天王有命，下臣不敢自往。”

先蔑闻其事，亦飞驾来视，谓宁俞曰：“汝君既获神祐，后禄未艾，蔑当复于寡君。”卫侯服鸩，又薄又少，以此受毒不，略略患病，随即痊安。先蔑与医衍还晋，将此事回复文公。文公信以为然，赦医衍不诛。史臣有诗云：

宁俞附耳言曰：“既剖腹心以教我，敢不曲为谋乎。之君老矣，远于人谋，而近于鬼谋。近闻曹君获宥，特以巫史一言，若薄其鸩以，而托言鬼神，君必不罪，寡君当有薄献。”医衍会意而去。

襄王本保全卫侯，只因晋文公十分忿恨，又有先蔑监押，恐拂其意，故幽之别室，名为囚禁，实宽之也。宁俞随其君，寝必偕，一步不离，凡饮之类，必亲尝过，方才用。先蔑促医衍数次，奈宁俞防范甚密，无下手。医衍没奈何，只得以实情告于宁俞曰：“晋君之明，所知也。有犯必诛，有怨必报。衍之此行，实奉命用鸩，不然，衍且得罪。衍将为脱死之计，勿与知可也。”

僖公大悦，使臧孙辰先以白璧十双，献于周襄王，为卫求解。襄王曰：“此晋侯之意也。若晋无后言，朕何恶于卫君？”

宁俞假以卫侯之命，向衍取药酒疗疾，因密致宝玉一函。衍告先蔑曰：“卫侯死期至矣。”遂调鸩于瓯以，用毒甚少，杂他药以其。宁俞请尝，衍佯不许，卫侯而之。才下两三，衍张目仰看中，忽然大叫倒地，吐鲜血，不省人事，仆瓯于地，鸩酒狼藉。宁俞故意大惊小怪，命左右将太医扶起，半晌方苏，问其缘故，衍言：“方酒时，忽见一神人，长丈余，大如斛，装束威严，自天而下，直室中，言：”奉唐叔之命，来救卫侯。“遂用金锤，击落酒瓯，使我魂魄俱丧也？”卫侯自言所见，与衍相同。

鸩酒何名毒卫侯，漫教医衍碎磁瓯。

文公许之，即命先蔑再同臧孙辰如周，共请于襄王。乃释卫成公之囚，放之回国。

僖公曰：“何以见之？”

卫侯曰：“为我密致之，若事成，卿位固不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