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白简①留情补祝寿 黄金有价

却说黄dao台吃过了晚饭，又过了瘾，一bi换衣服，一bi咳声叹气。扎扮停当，chu来上轿，仍旧是红伞dingma，灯笼火把而去。到得院上，一个人踱进了司、dao官厅。胡巡捕听说他来，因为一向要好的，赶忙进去请了安，说：“护院正会客哩，等等再上去回。大人吃过饭了没有？”黄dao台说：“偏过了。老哥，你这称呼要改的了，兄弟是降调人员，不同老哥一样吗？”说着，就要拉胡巡捕坐下谈天。胡巡捕也半推半就的坐了。说不到两三句话，便说：“卑职要上去瞧瞧看，客人去了，好进去回。”黄dao台又说了一声“费心”胡巡捕去不多时，就来相请。黄dao台把ma蹄袖放了下来，又拿手整一整帽子，跟了进去。护院已经迎chu来了。

①白简：弹劾的奏折。

一到屋里，黄dao台请了一个安，跟手跪下磕了一个tou，又请了一个安，说：“叩谢大人为职dao事情cao2心。”归坐之后，接着就说：“职dao没有福气伺候大人。将来还求大人栽培，职dao为niu为ma也情愿的。”护院dao：“真也想不到的事情。但是制台的电报说虽如此说，折子还没有chu去。昨日胡巡捕回来，讲老哥有位令亲在幕府里，为甚么不托他想法子去挽回挽回？”黄dao台dao：“虽是职dao的亲戚在里tou，怕的是制军面前不大好说话。总求大人替职dao想个法子，疏通疏通。职dao也不敢望别的好chu1，但求保全声名，即就gandai大人的恩典已经不浅。”说着，又离座请了一个安。护院dao：“我今天就打个电报去。但是令亲那里，你也应该复他一电，把底子搜一搜清，到底是怎么一件事。”黄dao台dao：“不用问得。”一面说，一面把嘴凑在护院耳朵跟前，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说了一遍，方才高声言dao：“少不得总求大人的栽培。”护院听了他话，皱了一回眉tou说：“老哥当初这件事，实在你自己大意了些，没有安排得好，所以chu了这个岔子。”黄dao台答应了一声“是”护院又着实宽wei他几句，叫他在公馆里等信：“我这里立刻打电报去，少不得要替你想法子的。”然后端茶送客。黄dao台辞了chu来，胡巡捕赶上说：“护院已经答应替大人想法子，看起来这事一定不要jin，等到一有喜信，卑职就立刻过来。”黄dao台连说：“费心！…”又谦逊了一回，然后上轿而去。

一霎回到公馆，他老人家的气se便不像前tou的呆滞了。下轿之后，也不回上房，直到大厅坐下，叫请师爷来，告诉他缘故，叫他拟电报，an照护院的话，就托王仲荃替他查明据实电复。师爷说：“这个电报字太多，若是送到电报局里去，单单加一的译费就得好几角，不如我们费点事，翻好了送去。”黄dao台点tou称“是”师爷便取过那本“华洋历本”来，查着“电报新编”一门，一个一个的码子写了chu来，打发二爷送去。黄dao台方才回到上房，脱去衣服，同太太谈论护院的恩典。太太也着实gan激，说：“等到我们有了好chu1，怎么补报补报他方好。”当下安寝无话。

且说dai升看见老爷打电报，等到老爷进去，他便进来问过师爷，方才知dao底细。师爷说：“这事护院很肯帮忙，看来还有得挽回。”dai升鼻子里哼的冷笑一声，说：“等着罢！我是早把铺盖卷好等着的了，想想zuo官的人也真是作孽，你瞧他前天升了官一个样子，今儿参掉官又是一个样子。不比我们当家人的，辞了东家，还有西家，一样吃他妈的饭，zuo官的可只有一个皇帝，逃不到那里去的。你说护院肯帮忙，护院就要回任的，未见得制台就听他的话。以后的事情瞧罢咧！能够不要我们卷铺盖，那是最好没有。”一tou说着，一tou笑着chu去。师爷也不同他多she2，各自归房不题。

且说黄dao台在公馆里一等等了三天，不见院上有人来送信，把他急的真如热锅上蚂蚁一般，走chu走进，坐立不安。真正说也不信：官场的势利，竟比龙虎山上张真人的符还灵。从前黄dao台才过班的时候，那一天不是车ma盈门，还有多少人要见不得见；到了如今，竟其鬼也没有一个，便是受过他的是ba，新委支应局收支委员的钱典史，也是绝迹不到，并且连dai升门房里，亦有四五天没有他的影子了。黄dao台此事却不在意。但是胡巡捕素来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