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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回欢喜便宜暗中上当附庸风(2/5)

这里门政大爷方从地板上把洋钱一块一块的拾起,连着手本捧了来。那瞿耐庵派去的家正坐在外面候信哩。门政大大爷走门房,也把洋钱和手本往桌上一摔,:“伙计!碰下来了!上说‘谢谢’,你带回去罢!”瞿耐庵派去的家还要说别的,门政大爷因见又有人来说话,便去同别人去聒卿,也不来理他了。瞿耐庵家无奈,只得把洋钱、手本揣了来,回到下,晓得事不妙,不敢径回本州,连夜打了一个禀帖给主人说明原委,听示办理。等到禀帖寄到,瞿耐庵看过之后,不觉手里着一把汗,来请教太太。谁知太太听了反行所无事,连说:“他不收,很好!…我的钱本来不在这里嫌多,一定要孝敬他的。好歹咱们是署事,好便好,不好,到一年之后,他东我西,我不认得他,我也不仰攀他,要他认得我。派去的人赶写信叫他回来。就说我睛里没有本府,我担得起,看他拿我怎样!”瞿耐庵听了太太的话,一想不错,于是写了封信把家叫了回来。后来本府喜太尊又等了半个月,不见兴国州添送来“到任规”也始终没送,心下奇怪,仔细一打听,才晓得他有这们一位仗腰的太太,面上虽说不,只好暗地想法。闲话少叙。且说瞿耐庵夫妇二人因见本府尚奈何他不得,以后胆更大,除了督、抚、两司之外,其余连本都不在他里。三节两寿,孝敬上司的钱,虽不敢任情减少,然而总是照着前任移过来的簿送的。各位司、大人都念他同制台有瓜葛,大家都不与他计较,不过恨在心里。究竟多送少送,瞿耐庵并不晓得,以为“照着簿,我总代得过了”只有抚台是同制台敌的,有些节敬、门包等项送得少了,便由首县传话来,说他一两句,或是退了回来。瞿耐庵得不懂,告诉人说:“我是照例送的,怎么他们还贪心不足?”无奈抚台面,只好补些去。有时候添过原数,有时候不及原数,总叫使他钱的人心上总不舒服,这也非止一次了。还有些过境内委员老爷,或是专门来查事件的,他也是照着簿开发,以致没一位委员不同他争论。

门政大爷:“老爷且请息怒。请老爷先瞧瞧他送的数目可对不对?”喜太尊至此方看他止送有六十四块。此时也不签条上有他老太爷的名讳,便登的一声,接着豁琅两响,把封洋钱摔在地下,早把包洋钱的纸摔破,洋钱了满地了。喜太尊一跺脚,一:“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他这明明是瞧不起我本府!我本府也不是今天才起,到他手里要破我的例可是不能!怎么他这个知州腰把可是比别人绷些,就把我本府不放在里!‘到任规’不送,贺礼亦只送这一!哼哼!他不要睛里没有人!有些事情,他能逃过我本府手吗!把这洋钱还给他,不收!”喜太尊说完这句,麻雀牌也不打了,一个人背着手自到房里生气去了。

了,怎么‘到任规’还没送来?兴国州是好缺,他都如此疲玩起来,叫我这本府指望谁呢?”门政大爷:“这是送的孙少爷满月的贺礼。他有人在这里,‘到任规’却没有提起。”于是喜太尊方才歪过去瞧那一封洋钱,一瞧是“喜敬六十四元”六个小字,面登时改变,从椅上直站起来,嘴里不住的连声说:“啊!啊”啊了两声,仍旧回过去问门政大爷:“怎么他到任,你们也没有写封信去拿这个教导教导他?”门政大爷:“这个向来是应该他们来请示的。他们既然到属员,这些上就该当心。等到他们来问才,才自然代他,他不来问,才怎么好写信给他呢。”喜太尊:“写两封信也不要,你既然没有写信通知他们,等他来了,你就该告诉他来人,叫他拿回去重新写过再送来。如今拿了这个来给我瞧,可是有心给我下不去不是?”

正是光似箭,日月如梭,不知不觉,瞿耐庵自从到任至今也有半年了。治下的百姓因他听断糊涂,一个个痛心疾首,还是平常,甚至上司,同寅也没有一个喜他的。磕来碰去,只有替他说坏话的人,没有一个说他好的人。他自以为:“我于上司面上的孝敬,同寅当中的应酬,并没有少人一个,而且笔笔都是照着前任移的簿送的。就是到任之初,同本府稍有龃龉,后为首县前来打圆场,情面难却,一切‘到任规’,孙少爷满月贺礼,都照簿上孝敬本的数目孝敬本府,也算得尽心的了。”那知本府亦恨之骨。一得天怒人怨,在他自己始终亦莫明其所以然。

不料此时他太太所依靠的于外公湍制台奉旨京陛见,接着又有旨意叫他署理直隶总督,一时不得回任。这里制台就奉旨派了抚台升署,抚台一缺就派了藩台升署,臬台、盐以次递升,另外委了一位候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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