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俩人同时停住了。原来他们在斗嘴中间竟无意间说了一幅对联。一愣之下他们同时放声大笑了起来。

李绂恳切地说“揠苗助长恐怕要事与愿违。”

“其实我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的折我拜读了我觉得你这是杞人忧天。”

钱度凑近罗镇在他耳边小声说“这事情是明摆着的蔡

镜脸上变了颜“当然他们是国家元气可元气太旺了就会成了盛衰。我他们的是为了天下对他们也是有利而无害的。前车之鉴可怕得很哪！你看这洛本是前明福王的藩地洛近早熟之田全是他这个酒王爷的。可他却舍不得拿少许来赈济百姓奖励将士。到了城破家亡之时堆积如山的金银全都变成了李自成的军饷！你要是看看福王画的画再读读他写的诗那个漂亮怎么说也得认他是人！”

“不你只说对了一半。我一半心思要当名臣另一半心思却是要报答皇恩。”镜的光看着远像是有说不尽的心事。

得很你要从他们上打主意。省里的银也不是我镜的一条黄河要化多少钱你想都想不来。这些富们又个个都是铁公你会用‘钢钳’来！不要手没有国家安宁他们的什么财？”

李绂听了这话上直长汗。好嘛谁富就用钢钳那不成了劫贼了吗？但他也知镜的这番话是雍正皇上说过的。你要是不同意就得和皇上说去。听说镜明天就要走他倒真地想和他谈谈。便说镜兄我们俩借个地方说说话行吗？”说着将手一让二人便离开了天津桥来到河边一空地上。看着两岸上冻得实的冰雪两人都没有急于开。过了好久李绂才突然问“田兄你一心要作一代名臣这也太辛苦了。”

罗镇忙从怀里掏一张银票来递了过去“金家确实是冤枉啊！这是她们凑来的几个钱。唉这钱来得不易呀。好歹你得给我想个法把这案一堂就定死让谁也别想反过来。”

“哦？你说吧。”

罗镇悄声地对钱度说“哎老兄在下有一事想请您帮个忙。陕州的金寡妇一案你是知的。她是被人得没办法才吊死在蔡家门的呀！这案明明是有冤情但只因她男人是就被田制台驳回来了。洛的秀才们群情汹汹都吵着要上京里打官司这可怎么得了？

“请你待读书人和缙绅们好一因为这是国家元气所在呀。”

镜寸步不让“琴瑟不调当然要改弦更张。”

“你的折我也拜读了四平八稳没什么新鲜内容。如今朝野上下参劾我的人多了我看不到一件是有分量的。”

李绂尽量住心的火气平静地说“我没有说让你不要读书人可是你应该知读书人把面看得重于生命啊。邓州有个裴晓易是过两年知府的人也是大清了名的清官。他死后只剩下孤儿寡母五人可也被撵到河上修桥工。她是封过诰命的人忍不下这样的羞辱所以就自尽了。熙朝时还没有养廉银裴晓易也没拿过你这每年五千两的银镜兄你这样太寒了读书人的心哪！”

“金寡妇的侄儿说了只要能打赢官司让他倾家产都不在话下。你帮我一次得了好我还能忘了你吗？”

钱度却笑着说“他们这些大官们从来都是这样的。哭未必是悲笑也未必是喜他们只在大事上才动真情哪。就像我们这位”他用嘴指指镜说“你在他跟前龇龇牙他就把你轰书房可过不了一会儿他还照样和颜悦的和你说话。”

镜一边思忖一边说“裴王氏自尽的事我已知了还上报了皇上。皇上朱批谕旨里说要加意抚孤。但这样的事情从来是没有万全的。读书人作官是为了天下社稷不是为了谋私利他们几次官差也算不上什么丢人事。但士人乡宦们不官差时日久了后患不可胜言！”

“那你大人怎么谢我？”

在远看着他们说话的罗镇瞧见了这里的情景对镜的师爷钱度说“都说田李二人势同火我看他们谈得满投机嘛。”

李绂承认镜说的确实是心里话。在雍正登基之前镜过二十年的穷京官就是那么大儿的“六品官”还是熬资格熬来的。可自雍正元年他去西宁宣旨回来又擅自清查山西藩库一举扳倒了“天下巡抚”诺以来这几年他升得多快呀居然成了坐镇一方的诸侯！他的成就全靠了雍正的撑腰他除了累死也再报不完皇上的恩情了。李绂有慨地说镜兄我有一言如骨鲠在想劝镜兄。”

钱度神密地一笑说“我也知此案定有冤情可是因为这是毕老夫手里的事田大人又定了案我怎么还能手？毕师爷亲自到陕州查访这金寡妇平日连二门都不一个羸弱女人家哪能跑到别人家门去上吊？毕师爷动了严刑可蔡家不知从什么地方请来一位刀笔吏那辩状里说‘八尺门一女何能自缢？三更雨甚两足何以无泥？’田制台说驳得有理这饭就这样夹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