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达灌口闸门,以便流入大海为有利。”诏令一起进行勘测商议。
张企程于是上奏说:“原先,黄河没有给陵园带来祸患,从隆庆末年高、宝、淮、扬报告紧急情况,主持这事的人安于目前情势,清口已经淤塞,又筑高堰加以阻止,筑张福堤加以约束,阻挡整个淮河之水与黄河水比试高下,不料其水势不能抵挡。
等到后来用砖石加筑,淤塞更加坚实,整个七十二溪之水汇合于泅水,只保留数丈宽的一个决口为流出的通道,流出的只有十分之一,停留的十分之九。
河床一天天增高,流水一天天被壅塞,淮水一天天更加不能流出,然后积聚之水一天天逐渐加深,怎磨能不倒流向侧面泛滥成为泗州陵墓的灾害呢?今主张疏通淮河以使陵墓安全,疏通黄河以引导淮河的人,谈论这事每人主张不相同。
然而有人认为高堰应当溃决,臣认为是保护淮、扬的屏障,必定不可缺少。
不如在其南五十里开通周家桥注于草子湖,大量加以开凿疏通,一从金家湾流入芒稻河注入到长江,一从子婴沟流入广洋湖到达大海,则淮水上游一半就有排泄之处了。
在其北十五里开通武家墩,注入永济河,从审湾闸出口直到泾河,从射阳湖流入大海,那么,淮水下游一半就有归宿之处了。
这是尽快拯救祖陵的最适宜的办法。”恰好在这时,祖陵的积水已经消退,杨一魁上报,皇帝非常高兴,依然诏令诸臣赶快协调商议排泄的办法。
于是,张企程、杨一魁共同商量想分流减缓黄河水流以放纵淮水,另外疏通入海口以引导黄河水。
然而,督漕尚书褚鈇则以长江之北每年有灾祸,百姓不能承担大的劳役,想首先排泄淮河之水然后慢慢地商量分流黄河之水。
御史应元折衷他们的主张,说:“引导淮河形势有利而容易成功,分流黄河工程浩大而获利久远。
但是河臣所奏请也仅仅六十八万金,国家又何必吝惜于这些钱财呢?”御史陈烟曾经命令宝应,又担心周家桥已经开通,就把高邮、邵伯作为深壑,漕运河道、百姓财产和盐场全都遭受其害,上疏谏争,话语很激烈,大致意见是分流黄河为首要之事,而淮河不必过分治理。
并且想多开通入海水道。
让高、宝等湖的水全部束流,然后周家桥、武家墩的水可以注入。
然而,淮安知府马化龙又进献分流黄河的五难之说。
颖州兵备道李弘道又说应当开通高堰。
褚鈇于是根据这些上报。
给事中林熙春驳斥他,说:“淮河还是从前的淮河,而黄河不是从前的黄河。
在此之前,河床没有增高,而淮河还安静地流动,现在的河床已经增高,而淮河遭受倒灌之害,此引导淮河固然是为了淮河,分流黄河也是为了淮河。”工部于是覆奏说:“首先主张开通腰铺支河以分流黄河,因为倭寇的警报和天灾伤害而停止,于是留下今日之祸患。
今黄家坝分流黄河的工程如果又终止,淮河就会壅塞为害,谁承担其罪过?请命令治河诸臣引导淮河分流黄河,赶快行动。”回报同意。
万历二十四年八月,杨一魁动工,工役没有完成,又备文上奏分流淮河引导黄河事宜十件事情。
十月,治河工程宣告完成,直隶巡按御史蒋春芳上报,又备文上奏善后事宜十六件事情。
于是赏赐杨一魁等人各有差别。
这次工程,使用民工二十万,开通桃源黄河坝新河,起于黄家嘴,到达安束五港、灌口,全长三百余里,分泄黄河之水流入大海,以便抑制黄河强大的水势。
排除清口淤沙七里,建置武家墩、高良涧、周家桥石闸门,分流淮水三道流入大海,并且引其支流入江。
于是泗州陵墓的水患平息,而且淮、扬也安定了。
然而这时,杨一魁集中精力于桃、清、淮、泗之间,而上游支流单县黄蝈口的决口,认为不必堵塞。
褚鈇及蒋春芳都请求堵塞它。
给事中李应策说:“漕运之臣主管运粮,治河之臣主管工程,各人有各人的见解。
应当再让他们分析商议。”杨一魁说:“黄蝈口一支从虞城、夏邑连接殇山、萧县、宿州到达宿迁,出于白洋河,一小支分流萧县两河口,出于徐州小浮桥,相距不到四十里。
应当疏通与正河相汇,再使镇口闸裹湖的水畅通,与小浮桥二水汇合,则黄垌口就不必堵塞,而且漕运之道没有阻滞了。”依从化的主张。
于是,议定疏通小浮桥、沂河口、小河口以拯济徐、邳漕运河道,以排泄殇、萧漫流之水,垒好归仁堤以护卫皇陵。
这时,徐、邳又显露出清、泗漕运之道不畅通,褚鈇终究以此焉忧。
二十五年正月,又极力建议黄蝈口不进行堵塞,则整个黄河就会改道南流,灾害又会立即出现。
谈论此事的人也多害怕向下吞没归仁,带给二陵墓水患。
三月,小浮桥等决口补筑治理工程将近竣工,杨一魁说:漕运河道畅通,黄河改道不会互相妨碍,已经有了明显的证验。
只有议论此事的人以祖陵焉忧虑,请收求以前的事例来折服他们。
洪武二十四年,黄河在原武决堤,往东南流到达寿州流入淮河。
永乐九年,黄河向北流入鱼台n不久,又在南边决口,从涡河经过怀速流入淮河。
这时两河合流,经过凤、泗从清口流出,没有听说带给祖陵水患。
正统十三年,黄河向北直冲张秋。
景泰年问,徐有贞将其堵塞,—又从涡河流入淮河。
弘治二年,黄河又向北冲注,白昂、刘大夏将其堵塞,又向南流,一处从中牟到颖、寿,一处从毫州到涡河流入淮河,一处从宿迁小河口汇合于泅水。
整个黄河大量水势纵横于颖、亳、凤、泗之间,往下泛滥于符离、睢、宿,没有听说带给祖陵忧虑,也没有听说筑堤殃及归仁。
正德三年以后,黄河逐渐改道向北,从小浮桥、飞云桥、谷亭三道流入漕河,全都直奔徐、邳,出于二河,漕运河道虽然流通,但是泛滥实际上更加严重。
嘉靖十一年,朱裳开始纔有涡河一条支流中间经过凤阳祖陵不敢轻率行动的说法。
然而当时,仍然时而疏通祥符的董盆口、宁陵的五里铺、荣泽的孙家渡、兰阳的赵皮寨,而且有的决堤于睢州的地丘店、界牌口、野鸡冈,宁陵的杨村铺,全都流入旧河,从毫、凤流入淮河,南流的水没有断流,又何曾带给祖陵水患?嘉靖二十五年以后,向南流的故道开始完全堵塞,有的从秦沟流入漕河,有的从浊河流入漕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