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永乐中,降人安置近畿者甚众。也先寇,多为内应。谦谋散遣之。因西南用兵,每有征行,辄选其
骑,厚资以往,已更遣其妻
,内患以息。杨洪自独石
卫,八城悉以委寇。谦使都督孙安以轻骑
龙门关据之,募民屯田,且战且守,八城遂复。贵州苗未平,何文渊议罢二司,专设都司,以大将镇之。谦曰:“不设二司,是弃之也。”议乃寝。谦以上皇虽还,国耻未雪,会也先与脱脱不
构,请乘间大发兵,
往讨之,以复前仇,除边患。帝不许。
谦之为兵也,也先势方张;而福建邓茂七、浙江叶宗留、广东黄萧养各拥众僣号;湖广、贵州、广西、瑶、僮、苗、僚所至蜂起。前后征调,皆谦独运。当军
倥偬,变在俄顷,谦目视指屈,
章奏,悉合机宜。僚吏受成,相顾骇服。号令明审,虽勋臣宿将小不中律,即请旨切责。片纸行万里外,靡不惕息。其才略开
,
神周至,一时无与比。至
过人,忧国忘
。上皇虽归,
不言功。东
既易,命兼
僚者支二俸。诸臣皆辞,谦独辞至再。自奉俭约,所居仅蔽风雨。帝赐第西华门,辞曰:“国家多难,臣
何敢自安。”固辞,不允。乃取前后所赐玺书、袍、锭之属,悉加封识,岁时一省视而已。
上皇既归,瓦剌复请朝贡。先是,贡使不过百人,正统十三年至三千余,赏赉不餍,遂寇。及是又遣使三千来朝,谦请列兵居庸关备不虞。京师盛陈兵,宴之。因言和议难恃,条上安边三策。请敕大同、宣府、永平、山海、辽东各路总兵官增修备御。京兵分隶五军、神机、三千诸营,虽各有总兵,不相统一,请择
锐十五万,分十营团
。团营之制自此始。
《兵志》中。瓦剌
贡,每携故所掠人
至。谦必奏酬其使,前后赎还累数百人。
帝知谦,所论奏无不从者。尝遣使往真定、河间采野菜,直沽造
鱼,谦一言即止。用一人,必密访谦。谦
实对,无所隐,不避嫌怨。由是诸不任职者皆怨,而用弗如谦者,亦往往嫉之。比寇初退,都御史罗通即劾谦上功簿不实。御史顾躭言谦太专,请六
大事同内阁奏行。谦据祖制折之,
尚书金濂亦疏争,而言者捃摭不已。诸御史以
文弹劾者屡矣,赖景帝破众议用之,得以尽所设施。
谦自值也先之变,誓不与贼俱生。尝留宿直庐,不还私第。素病痰,疾作,景帝遣兴安、舒良更番往视。闻其服用过薄,诏令上方制赐,至醯菜毕备。又亲幸万岁山,伐竹取沥以赐。或言谦太过,兴安等曰:“彼日夜分国忧,不问家产,即彼去,令朝廷何
更得此人?”及籍没,家无余资,独正室鐍钥甚固。启视,则上赐蟒衣、剑
也。死之日,
霾四合,天下冤之。指挥朵儿者,本
曹吉祥
下,以酒酹谦死所,恸哭。吉祥怒,抶之。明日复酹奠如故。都督同知陈逵
于时八月,上皇北狩且一年矣。也先见中国无衅,滋乞和,使者频至,请归上皇。大臣王直等议遣使奉迎,帝不悦曰:“朕本不
登大位,当时见推,实
卿等。”谦从容曰:“天位已定,宁复有他,顾理当速奉迎耳。万一彼果怀诈,我有辞矣。”帝顾而改容曰:“从汝,从汝。”先后遣李实、杨善往。卒奉上皇以归,谦力也。
谦故刚,遇事有不如意,辄拊膺叹曰:“此一腔
血,意洒何地!”视诸选耎大臣、勋旧贵戚意颇轻之,愤者益众。又始终不主和议,虽上皇实以是得还,不快也。徐珵以议南迁,为谦所斥。至是改名有贞,稍稍
用,尝切齿谦。石亨本以失律削职,谦请宥而用之,总兵十营,畏谦不得逞,亦不乐谦。德胜之捷,亨功不加谦而得世侯,内愧,乃疏荐谦
冕。诏赴京师,辞,不允。谦言:“国家多事,臣
义不得顾私恩。且亨位大将,不闻举一幽隐,
一行伍微贱,以裨军国,而独荐臣
,于公议得乎?臣于军功,力杜侥幸,决不敢以
滥功。”亨复大恚。都督张軏以征苗失律,为谦所劾,与内侍曹吉祥等皆素憾谦。
景泰八年正月壬午,亨与吉祥、有贞等既迎上皇复位,宣谕朝臣毕,即执谦与大学士王文下狱。诬谦等与黄竑构邪议,更立东;又与太监王诚、舒良、张永、王勤等谋迎立襄王
。亨等主其议,嗾言官上之。都御史萧惟祯定谳。坐以谋逆,
极刑。文不胜诬,辩之疾,谦笑曰:“亨等意耳,辩何益?”奏上,英宗尚犹豫曰:“于谦实有功。”有贞
曰:“不杀于谦,此举为无名。”帝意遂决。丙戌改元天顺,丁亥弃谦市,籍其家,家戍边。遂溪教谕吾豫言谦罪当族,谦所荐举诸文武大臣并应诛。
议持之而止。千
白琦又请榜其罪,镂板示天下,一时希旨取
者,率以谦为
实。
初,也先多所要挟,皆以喜宁为谋主。谦密令大同镇将擒宁,戮之。又计授王伟诱诛间者小田儿。且因谍用间,请特释忠勇伯把台家,许以封爵,使图之。也先始有归上皇意,遣使通款,京师稍解严。谦上言:“南京重地,抚辑须人。中原多
民,设遇岁荒,啸聚可虞。乞敕内外守备及各巡抚加意整饬。防患未然,召还所遣召募文武官及镇守中官在内地者。”
月,总兵朱谦奏敌二万攻围万全,敕范广充总兵官御之。已而寇退,谦请即驻兵居庸,寇来则关剿杀,退则就粮京师。大同参将许贵奏,迤北有三人至镇,
朝廷遣使讲和。谦曰:“前遣指挥季铎、岳谦往,而也先随
寇。继遣通政王复、少卿赵荣,不见上皇而还。和不足恃,明矣。况我与彼不共
天,理固不可和。万一和而彼肆无厌之求,从之则坐敝,不从则生变,势亦不得和。贵为介胄臣,而恇怯如此,何以敌忾,法当诛。”移檄切责。自是边将人人主战守,无敢言讲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