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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十九(2/10)

既至,其馆伴与饮帐中,诧善曰:“土木之役,六师何怯也?”善曰:“彼时官军壮者悉南征,王司礼邀大驾幸其里,不为战备,故令汝得志耳。今南征将士归,可二十万。又募中外材官技击,可三十万。悉教以神枪火药弩,百步外腹立死。又用策士言,缘边要害,隐铁椎三尺,蹄践辄穿。又刺客林立,夜度营幕若猿猱。”伴动。善曰:“惜哉,今皆置无用矣。”问:“何故?”曰:“和议成,好且若兄弟,安用此?”因以所赍遗之。其人喜,悉以语也先。

永乐元年,改鸿胪寺序班。善伟风仪,音吐洪亮,工止。每朝谒引奏时,上目属之。累右寺丞。仁宗即位,擢本寺卿。宣德六年被劾下狱,褫冠带,逾月。

十四年八月扈驾北征。及土木,师溃,善间行得脱。也先将寇,改左副都御史,与都督王通提督京城守备。寇退,右都御史,视鸿胪如故。景泰元年,廷臣朝正毕,循故事,相贺于朝房。善独涕曰:“上皇在何所,而我曹自相贺乎!”众愧,为之止。是年夏,李实、罗绮使瓦剌,议罢兵,未还,而也先使至,言朝廷遣使报阿剌知院,而不遣大臣报可汗及太师,事必不济。尚书王直等奏其言,廷议简四人为正副使,与偕行,帝命俟李实还议之。已而实将至,乃命善及侍郎赵荣为使,赍金银书币往。

杨善,字思敬,大兴人。年十七为诸生。成祖起兵,预城守有劳,授典仪所引礼舍人。

有贞初狱时,拊士权背曰:“,义士也,他日一女相托。”金齿归,士权时往候之,绝不及婚事。士权辞去,终不言其事,人以是薄有贞而重士权。

八年正月,景帝不豫。石亨、张辄等谋迎上皇,以告太常卿许彬。彬曰:“此不世功也。彬老矣,无能为。徐元玉善奇策,盍与图之。”亨即夜至有贞家。闻之,大喜,曰:“须令南城知此意。”軏曰:“达之矣。”令太监曹吉祥白太后。辛巳夜,诸人复会有贞所。有贞升屋览乾象,亟下曰:“时至矣,勿失。”时方有边警,有贞令軏诡言备非常,勒兵大内。亨掌门钥,夜四鼓,开长安门纳之。既,复闭以遏外兵。时天晦冥,亨、軏皆惶惑,谓有贞曰:“事当济否?”有贞大言“必济”,趣之行。既薄南城,门锢,毁墙以。上皇灯下独问故,有贞等俯伏请登位,乃呼舆。兵士惶惧不能举,有贞率诸人助挽以行。星月忽开朗,上皇各问诸人姓名。至东华门,门者拒弗纳,上皇曰“朕太上皇帝也”,遂反走。乃升奉天门,有贞等常服谒贺,呼“万岁”

先是袁者,请赍服御问上皇安,不纳。及是,尚书胡濙等言,上皇蒙尘久,御用服宜付善等随行,亦不报。时也先还上皇,而敕书无奉迎语,自赍赐也先外,善等无他赐。善乃家财,悉市彼中所需者,携以往。

有贞既得志,则思自异于曹、石。窥帝于二人不能无厌,乃稍稍裁之,且微言其贪横状,帝亦为之动。御史杨瑄奏劾亨、吉祥侵占民田。帝问有贞及李贤,皆对如瑄奏。有诏奖瑄。亨、吉祥大怨恨,日夜谋构有贞。帝方眷有贞,时屏人密语。吉祥令小竖窃听得之,故之帝。帝惊问曰:“安所受此语?”对曰:“受之有贞,某日语某事,外间无弗闻。”帝自是疏有贞。会御史张鹏等纠亨他罪,未上,而给事中王铉之亨、吉祥。二人乃泣诉于帝,谓内阁实主之。遂下诸御史狱,并逮系有贞及李贤。忽雷雹作,大风折木。帝憾悟,重违亨意,乃释有贞为广东参政。

亨败,帝从容谓李贤、王翱曰:“徐有贞何大罪?为石亨辈所陷耳。其释归田里。”成化初,复冠带闲住。有贞既释归,犹冀帝复召,时时仰观天象,谓将星在吴,益自负。常以铁鞭自随,数起舞。及闻韩雍征两广有功,乃掷鞭太息曰:“孺亦应天象邪?”遂放狼山间,十余年乃卒。

,授编修。为人短小悍,多智数,喜功名。凡天官、地理、兵法、利、方术之书,无不谙究。

景帝即位,遣科官十五人募兵于外,珵行监察御史事,往彰德。寇退,召还,仍故官。珵急于取,自创南迁议为内廷讪笑,久不得迁。因遗陈循玉带,且用星术,言“公带将玉矣。”无何,循果加少保,大喜,因屡荐之。而是时用人多决于少保于谦。珵属谦门下士游说,求国祭酒。谦为言于帝,帝曰:“此议南迁徐珵邪?为人倾危,将坏诸生心术。”珵不知谦之荐之也,以为沮己,怨谦。循劝珵改名,因名有贞。

景帝明当视朝,群臣咸待漏阙下。忽闻殿中呼噪声,方惊愕。俄诸门毕启,有贞号于众曰:“太上皇帝复位矣!”趣贺。即日命有贞兼学士,内阁,参预机务。明日加兵尚书。有贞谓亨曰:“愿得冠侧注从兄后。”亨为言于帝,封武功伯兼华盖殿大学士,掌文渊阁事,赐号“奉天翊卫推诚宣力守正文臣”,禄千一百石,世锦衣指挥使,给诰券。有贞遂诬少保于谦、大学士王文,杀之。内阁诸臣斥遂略尽。陈循素有德于有贞,亦弗救也。事权尽归有贞,中外咸侧目。而有贞愈益发舒,见无时,帝亦倾心委任。

正统六年,容诈作中官书,假金于尚书吴中。事觉,谪戍威远卫,置善不问。久之,擢礼左侍郎,仍视鸿胪事。

景泰三年迁右谕德。河决沙湾七载,前后治者皆无功。廷臣共举有贞,乃擢左佥都御史,治之。至张秋,相度势,条上三策:一置门,一开支河,一浚运河。议既定,督漕都御史王竑以漕渠淤浅滞运艘,请急。帝敕有贞如軏议。有贞守便宜。言:“临清河浅,旧矣,非因决也。漕臣但知为急,不知秋冬虽,来必复决,徒劳无益。臣不敢邀近功。”诏从其言。有贞于是大集民夫,躬亲督率,治渠建闸,起张秋以接河、沁。河之旁不顺者,为九堰障之。更筑大堰,楗以门,阅五百五十五日而工成。名其渠曰“广济”,闸曰“通源”方工之未成也,帝以转漕为急,工尚书江渊等请遣中书偕文武大臣督京军五万人往助役,期三月毕工。有贞言:“京军一,日费不赀,遇涨则束手坐视,无所施力。今已合,决堤已,但用沿河民夫,自足集事。”议遂寝。事竣,召还,佐院事。帝厚劳之。复巡视漕河。济守十三州县河夫多负官及他杂办,所司趣之亟,有贞为言免之。七年秋,山东大,河堤多坏,惟有贞所筑如故。有贞乃修旧堤决,自临清抵济宁,各置减闸,患悉平。还朝,帝召见,奖劳有加,左副都御史。

时承平既久,边备媮惰,而西南用兵不息,珵以为忧。正统七年疏陈兵政五事,帝善之而不能用。十二年侍讲。十四年秋,荧惑南斗。珵私语友人刘溥曰“祸不远矣”,亟命妻南还。及土木难作,郕王召廷臣问计。珵大言曰:“验之星象,稽之历数,天命已去,惟南迁可以纾难。”太监金英叱之,胡濙、陈循咸执不可。兵侍郎于谦曰:“言南迁者,可斩也。”珵大沮,不敢复言。

明日谒也先,亦大有所遗,也先亦喜。善因诘之曰:“太上皇帝朝,太师遣贡使必三千人,岁必再赉,金币载途,乃背盟见攻何也?”也先曰:“奈何削我价,予帛多剪裂,前后使人往多不归,又减岁赐?”善曰:“非削也,太师岁增,价难继而不忍拒,故微损之。太师自度,价比前孰多也?帛剪裂者,通事为之,事,诛矣。即太师贡有劣弱,貂或敝,亦岂太师意耶?且使者多至三四千人,有为盗或犯他法,归恐得罪,故自亡耳,留若奚为?贡

亨等憾未已,必杀之。令人投匿名书,指斥乘舆,云有贞怨望,使其客士权者为之。遂追执有贞于德州,并士权下诏狱,榜治无验。会承天门灾,肆赦。亨、吉祥虑有贞见释,言于帝曰:“有贞自撰武功伯券辞云‘缵禹成功’,又自择封邑武功。禹受禅为帝,武功者曹始封也。有贞志图非望。”帝以示法司,刑侍郎刘广衡等奏当弃市。诏徙金齿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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