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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十五(2/6)

陆完,字全卿,长洲人。为诸生。中官王敬至苏,以事曳诸生。诸生竞起击之,完不与。恶完者中之,敬遂首列完名上闻。巡抚王恕极论敬罪,完乃得免。举成化二十三年士。谒选,恕方为吏,曰:“是尝击奄人者,当为御史。”台,果有声。

六年三月,贼刘六等起,吏尚书杨一清建议遣大臣节制诸兵。乃荐中锡为右都御史提督军务,与惠安伯张伟统禁兵南征。

正德初,历江西察使。宁王宸濠雅重之,时召预曲宴,以金罍为赠。三年冬,擢右佥都御史,巡抚宣府。刘瑾恶完赴阙后期,命以试职视事。明年夏,复改南院,督江防军。完以都御史试职非故事,惧甚,贿瑾,召为左佥都御史。五年,拜兵侍郎。瑾败,言者劾其党附,帝不问。

明年,霸州贼刘六、刘七等起,奉杨虎为首。惠安伯张伟、右都御史中锡师无功,逮系论死。八月,诏完兼右佥都御史提督军务,统京营、宣府、延绥军讨之。行及涿州,忽传贼且京师,命还军卫。会副总兵许泰、游击郤永等败杨虎等于霸州,贼南走,京师始解严。指挥贺勇等再败贼信安,副总兵冯桢复大败之阜城,分兵追击。贼东围沧州。会刘六、七中矢,乃解而南,陷山东县二十。杨虎兵亦北残威县、新河。于是完频请济师。益发辽东、山西诸镇兵逐贼。贼益南,围济宁,焚运舟,转寇曹州。桢、泰、永击斩二千余人,获其魁朱谅。录功,完右都御史,诸将皆增秩。中官谷大用

遣官,不服。中锡偕司礼太监赵忠等往,一讯得实。除名,琮下狱抵罪。擢右副都御史,巡抚宣府。劾罢贪耄总兵官仪,革镇守以下私役军士,使隶尺籍。寇尝犯边,督军败之。引疾归,中外荐。

中锡等受命师,败贼于彰德,既又败之河间,左都御史。然贼方炽,诸将率畏懦,莫敢当其锋,或反与之结。参将桑玉尝遇贼文安村中。、宸窘蹙,民家楼上,自刭。而玉素受贼赂,故缓之。有顷,彦名持大刀至,杀伤数十人,大呼抵楼下。、宸知救至,杀数人。玉大败。参将宋振御贼枣,不发一矢,城遂陷,死者七千人。

武宗即位,起抚辽东。还屯田于军,而劾镇守太监朱秀置官店、擅市诸罪。正德元年历兵左右侍郎。刘瑾初得志,其党朱瀛冒边功至数百人。尚书阎仲宇许之,中锡持不可。瑾大恚,中旨改南京工。明年勒致仕。其冬,逮系诏狱,械送辽东,责偿所收腐粟。逾年事竣,斥为民。瑾诛,起抚大同。中锡居官廉,所至革弊任怨,以故有名。

刘六名,其弟七名宸,文安人也,并骁悍善骑。先是,有司患盗,召、宸及其党杨虎、齐彦名等协捕,频有功。会刘瑾家人梁洪征贿于等不得,诬为盗。遣宁杲、柳尚义绘形捕之,破其家。等乃投大盗张茂。茂家楼重屋,复窖,素招亡命为逋逃主。宦官张忠与邻,茂结为兄,夤缘永成、谷大用、于经辈得豹房,侍帝蹴鞠,而乘间为盗如故。后数为河间参将袁彪所败。茂窘,求救于忠。忠置酒私第,招茂、彪东西坐。酒酣,举觞属彪字茂曰:“彦实吾弟也,自今毋相厄。”又举觞属茂曰:“袁公善尔,尔慎毋犯河间。”彪畏忠,唯唯而已。已,茂为宁杲所擒,等相率诣京谋自首。忠与永成为请于帝,且曰:“必献万金乃赦。”、宸不能办,逃去。既而瑾诛,有诏许自首。等乃诣官。兵奏赦之,令捕他盗自效。等惮要束,未几复叛。党日众,所至,陷城杀将吏。

当是时,、宸等自畿辅犯山东、河南,南下湖广,抵江西。复自南而北,直窥霸州。杨虎等由河北山西,复东抵文安,与等合,破邑百数,纵横数千里,所过若无人。中锡虽有时望,不习兵。伟亦纨袴,见贼,诸将怯,度不能破贼,乃议招抚。谓盗本良民,由酷吏宁杲与中官贪黩所激,若推诚待之,可毋战降也。遂下令:贼所在勿捕,过勿邀击,饥渴则饮之,降者待以不死。贼闻,就抚,相戒毋焚掠。犹豫未定。而朝廷以京军弱,议发边兵。中锡战,则兵未集,抚,则贼时向背,终不得要领。既建议主抚,不能变。会等闻边兵且至,退屯德州桑园。中锡肩舆其营,与酒,开诚谕之。众拜且泣,送为寿。慷慨请降,宸乃仰天咨嗟曰:“骑虎不得下。今奄臣柄国,人所知也。都堂能自主乎?”遂罢会。而是时方诏悬赏格购贼。等侦知之,益疑惧,径去,焚掠如故。独至故城,戒毋犯都堂家。由是,中锡谤大起,谓其以家故纵贼。言官劾之,下诏切责。中锡犹持其说以请。兵尚书何鉴谓“贼诚解甲则贳死,即不然,毋为所诳”既而等终不降,乃遣侍郎陆完督师,而召中锡、伟还。

初,中锡受命讨贼,大学士杨廷和谓杨一清曰:“彼文士耳,不足任也。”竟无功,与伟同下狱论死。中锡死狱中,伟革爵。十一年,巡御史卢雍追讼中锡冤,谓:“贼实听抚,佥事许承芳忌之,潜请益兵,疑贼心。及贼再受约,方至军门,而槛车已就矣。”朝廷乃复中锡官,赐祭,予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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