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年冬,命中官督苏、杭织造,举朝阻之不能得。翀复偕同官张原等力争。时世宗初政,杨廷和等在内阁。群小虽已用事,正论犹伸,翀前后指斥无所避。帝虽不见用,然亦尝报闻,不罪也。
定国公徐光祚规占民田,嗾滦州民讦前永平知府郭九皋。太监芮景贤主之,缇骑逮讯。济请并治光祚,章下所司。给事中刘最以劾中官崔文调外任,景贤复劾其违禁,与御史黄国用皆逮下诏狱,戍最而谪国用。法司争不得,济言:“国家置三法司,专理刑狱,或主质成,或主平反。权臣不得以恩怨为,
及明年三月,帝以桂萼言,锐考献帝,且
立庙禁中,翀复偕同官力谏。帝于是责以朋言
政,命夺俸。既又助尚书乔宇等再疏争内殿建室之议,被诏切让。吕柟、邹守益下狱,翀等抗疏救。及张璁、桂萼召至,翀与给事三十余人连章言:“两人赋
邪,立心憸佞,变
宗庙,离间
闱,诋毁诏书,中伤善类。望亟
之,为人臣不忠之戒。”皆不纳。帝愈
考献帝,改孝宗为伯考,翀等忧之。
王相,字懋卿,鄞人。正德十六年士。由庶吉士授编修。豪迈尚志节。事亲笃孝。家贫屡空,晏如。仕仅四年而卒。
改斋者,思别号也。
会给事中张汉卿劾席书振荒不法,尚书秦金请命官往勘,帝是之。翀等乃取廷臣劾萼等章疏,送刑
令上请,且私相语曰:“倘上亦云是者,即扑杀之。”璁等以其语闻。帝留疏不下,而责刑
尚书赵鉴等朋邪害正,翀等陷义罔忠,而
璁、萼学士。廷臣相顾骇叹。诸曹乃各
一疏,力言孝宗不可称伯考,署名者凡二百二十余人。帝皆留中不报。七月戊寅,诸臣相率伏左顺门恳请。帝两遣中官谕之不退,遂震怒。先逮诸曹为首者八人于诏狱,翀与焉。寻杖于廷,谪戍瞿塘卫,而璁、萼
益盛。翀居戍所十余年,以东
册立恩放还,卒。
张翀,字习之,潼川人。正德六年士。选庶吉士,改刑科给事中。引疾归,起
科。世宗即位,诏罢天下额外贡献。其明年,中都镇守内官张
复贡新茶。礼
请遵诏禁,不许。翀言:“陛下诏墨未乾,旋即反汗,人将窥测朝廷,玩侮政令。且
名贡茶,实杂致他
。四方效尤,何所抵极。愿守前诏,无堕
谋。”不听。宁夏岁贡红
,大为军民害;内外镇守官莅任,率贡
谢恩。翀皆请罢之。帝虽是其言,不能从。寻言:“中官
镇,非太祖、太宗旧制。景帝遭国家多故,偶一行之。谓内臣是朝廷家人,但有急事,令其来奏。乃往岁宸濠谋叛,镇守太监王宏反助为逆,内臣果足恃耶?时平则坐享尊荣,肆毒百姓,遇变则心怀顾望,不恤封疆。不可不亟罢。”后张孚敬为相,竟罢诸镇守,其论实自翀发之。
刘济,字汝楫,腾骧卫人。正德六年士。由庶吉士授吏科给事中。山西巡抚李钺劾左、右布政使倪天民、陈达。吏
请黜之,帝不许。济疏争,不省。帝幸宣府、榆林,济皆疏请回銮。诏封许泰、江彬伯爵,又与诸给事中力争,皆不报。世宗即位,
甘肃边饷。奏革凉州分守中官及永昌新添游兵。再迁工科左给事中。
嘉靖二年四月,以灾异,偕六科诸臣上疏曰:“昔成汤以六事自责曰:‘政不节欤?民失职欤?壶崇欤?女谒盛欤?苞苴行欤?谗夫昌欤?’今诚以近事较之。快船方减而辄允
保奏添,镇戍方裁而更听赵荣分守。诏
房矣,随格于阎洪之一言;诏汰军匠矣,寻夺于监门之群咻。是政不可谓节也。末作竞于奇巧,游手半于闾阎。耕桑时废,缺俯仰之资;教化未闻,成偷薄之习。是民不可谓不失职也。两
营建,采运艰辛。或一木而役夫万千,或一椽而废财十百。死亡枕藉之状,
号叹之声,陛下不得而见闻。是
壶不可谓不崇也。奉圣、保圣之后,先女
于册后;庄奉、肃奉之名,联殊称于
母。或承恩渐邻于飞燕,或黠慧不下于婉儿。内以移主上之
情,外以开近习之负倚。是女谒不可谓不盛也。穷
之锐、雄,公肆赂遗而逃籍没之律;极恶之鹏、铠,密行请托而逋三载之诛。钱神灵而王英改问于锦衣,关节通而于喜竟漏于禁网。是苞苴不可谓不行也。献庙主祀,屈府
之议,而用王槐谀佞之谋;重臣批答,乏
貌之宜,而
群小惎间之论。或谮发于内,
肆毒螫;或谗行于外,显逞挤排。上以汨朝廷之是非,下以
人
之邪正。是谗夫不可谓不昌也。凡此,皆成汤之所无,而今日之所有,是以不避斧钺之诛,用附责难之义。望陛下采纳。”
嘉靖改元,刑科都给事中。主事陈嘉言坐事下狱,济疏救,不许。廖鹏父
及钱宁党王钦等,皆以从逆论斩,鹏等夤缘中人冀脱死。济上言:“自来死囚临斩,鼓下犹受诉词。奏上得报,已及日旰,再请而后行刑,则已薄暮。殊非与众弃之之意。乞自三请后,鼓下不得受词。鹏、钦等罪甚当,幸陛下勿疑。”诏自今以申酉行刑,鹏等竟缓决。钦后以中旨免死。济力争,不听。故事,厂卫有所逮,必取原奏情事送刑科签发驾帖。千
白寿赍帖至,济索原奏,寿不与,济亦不肯签发。两人列词上。帝先
寿言,竟诎济议。中官崔文仆李
凤坐罪,已下刑
。帝受文诉,移之镇抚。济率六科争之,不听。都督刘晖以
党论戍,有诏复官。甘肃总兵官李隆嗾
军杀巡抚许铭,逮
都,营免赴鞫。济皆力陈不可,帝从其言。晖夺职,隆受讯伏辜。
屡迁礼科都给事中。又言:“顷闻紫禁之内,祷祠繁兴。乾清内官十数辈,究习经典,讲诵科仪,赏赉逾涯,
幸日密。此由先朝罪人遗党若太监崔文辈,挟邪术为尝试计。陛下为其愚
,而已得肆其
欺。
挠政事,牵引群邪,伤太平之业,失四海之望。窃计陛下宁远君
而不忍斥其徒,宁弃谠言而不
违其教,亦谓可以延年已疾耳。侧闻顷来嫔御女谒,充
闺帏,一二黠慧柔曼者为惑尤甚。由是,怠日讲,疏召对,政令多僻,起居愆度。小人窥见间隙,遂以左
蛊惑。夫以斋醮为足恃而恣
壶之间,以荒
为无伤而邀福邪妄之术,甚非古帝王求福不回之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