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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八十一(2/10)

其秋,桂萼卒,命时兼文渊阁大学士参机务。时张孚敬已罢,翟銮独相。时后,以保官尊,反居銮上。两人皆谦逊,无龃龉。帝御无逸殿,召时坐讲《无逸篇》,銮讲《豳风-七月》诗,武定侯郭勋及九卿翰林俱侍。讲毕,帝退御豳风亭赐宴。自是,数召见,谘谋政务。

,銮皆谨事之。孚敬、萼皆以所赐银章密封言事,銮独无所言。诘之,则顿首谢曰:“陛下明圣,臣将顺不暇,何献替之有。”帝心之。一清、萼、孚敬先后罢,銮留独秉政者两月。其后李时、方献夫,位皆居銮上,銮亦无所怫。帝数召时、銮见,尝问:“都察院拟籍谷大用资产,当乎?”时、銮皆北人,与中贵合。时曰:“所拟不中律。”銮曰:“律,籍没止三条,谋反、叛逆及党耳。不合三尺法,何以信天下。”帝曰:“大用政先朝,正党也。”銮曰:“陛下,即天也。生秋杀,何所不可。”帝卒从重拟。丁生母忧归。服阕,久不召。夏言、顾鼎臣居政府,銮与谋召己。会帝将南巡,虑上有警,议遣重臣巡视,言等因荐銮充行边使。十八年二月改兵尚书兼右都御史,诸边文武将吏咸受节制。且赍帑金五十万犒边军,东西往返三万余里。明年京,遂命以原官阁。在大同与总督伯温议筑五堡,过甘肃与总督刘天和议拓嘉峪关,皆受荫叙。

二十一年,言罢,銮为首辅。时已加少保、武英殿大学士,少傅、谨殿。严嵩初,銮以资地居其上,权远嵩下,而嵩终恶銮,不能容。御史赵大佑劾銮私同年,吏尚书许赞亦发銮请属私书,帝皆不问。会銮汝俭、汝孝与其师崔奇勋所亲焦清同举二十三年士,嵩遂属给事中王、王尧日劾其有弊。帝怒,下吏、都察院。銮疏辨,引西苑直自解。帝益怒,勒銮父、奇勋、清及分考官编修彭凤、欧髹嘉民,而下主考少詹事江汝璧及乡试主考谕德秦鸣夏、赞善浦应麒诏狱,并杖六十,褫其官。

嘉靖三年,擢礼右侍郎。俄以忧归。服除,为右侍郎。复改礼,寻代方献夫为尚书。帝既定尊亲礼,慨然有狭小前人之志,裁定旧章,成一朝制作。张孚敬、夏言用事,咸好更张。所建诸典礼,咸他人发端,而时傅会成之。或廷议不合,率两端,待帝自择,终未尝显争。以故帝其恭顺。四方上嘉瑞,辄拜疏请贺。帝谦让,时必再请。由是益以时为忠。赐银章曰“忠安慎”,俾密封言事。久而失之,请罪,帝再赐焉。十年七月,四郊成,加太太保。雷震午门,彗星见东井,时请敕臣工修省,令言官指陈利害兴革。帝以建言乃科专责,寝不行。光禄寺厨役王福、锦衣卫千陈昇请迁显陵于天寿山,时等力陈不可。巡检徐震奏于安陆建京师,时等驳其非制,遂议改州为承天府。

改吏左侍郎,掌詹事府。请令曾后授《五经》博士,比三氏孙,从之。大同军变,张孚敬主用兵,鼎臣言不可,帝嘉纳。十三年孟冬,享庙,命鼎臣及侍郎霍韬捧主。二人有期功服,当辞。乃上言:“古礼,诸侯绝期。今公卿即古诸侯,请得毋避。”礼尚书夏言极诋其非,乃已。寻尚书,仍掌府事。京师雨,四方多灾,鼎臣请振饥弭盗,报可。

明年,孚敬还内阁,事取独裁,时不敢有所评议。未几,方献夫,与时亦相得。彗星复,帝召见时等,谕以引咎修省之意,从容语及乏才。时等退,条上务安静、惜人才、慎刑狱三事,颇及“大礼”大狱废斥诸臣。帝优诏褒答之,然卒不能用也。给事中魏良弼、御史冯恩先后劾吏尚书汪鋐,帝怒,时皆为论救。十二年,孚敬复,銮以忧去,献夫致仕。时随孚敬后,拱手唯诺而已,以故孚敬安之。孚敬谢政,费宏再,未几卒,时遂独相。时素宽平,至是益镇以安静。帝亦恒召对便殿,接膝咨询。时虽无大匡救,而议论恒本忠厚,廷论咸以时为贤。客星见天棓旁,帝问所主事应。对曰:“事应之说起汉京房,未必皆合。惟在人君修德以弭之。”帝称善。扈跸谒陵,沙河,帝见居民萧索,怆然曰:“七陵在此,宜加守护。”时对曰:“昔邱濬建议,京师当设四辅,以临清为南,昌平为北,苏州、保定为东西,各屯兵一二万。今若于昌平增一总兵,可南卫京师,北护陵寝。”帝乃下廷臣勘议,于沙河筑巩华城,为置戍焉。屡加少傅、太太师、吏尚书、华盖殿大学士。会夏言辅,时不与抗,每事推让言,言亦安之。帝待时不如孚敬、言,然少责辱,始终不替。孚敬、言亦不敢望也。十七年十二月卒官,赠太傅,谥文康。

十七年八月,以本官兼文渊阁大学士参机务。寻加少保、太太傅、武英殿。初,李时为首辅,夏言次之,鼎臣又次之。时卒,言当国专甚,鼎臣素柔媚,不能有

李时,字宗易,任丘人。父棨,士,莱州知府。时举弘治十五年士,改庶吉士,授编修。正德中,历侍读、右谕德。世宗嗣位,为讲官,寻迁侍读学士。

顾鼎臣,字九和,昆山人。弘治十八年士第一。授修撰。正德初,再迁左谕德。嘉靖初,直经筵。讲范浚《心箴》,敷陈剀切。帝悦,乃自为注释,而鼎臣特受眷。累官詹事。给事中刘世扬、李仁劾鼎臣污佞。帝下世扬等狱,以鼎臣救,得薄谴。拜礼右侍郎。帝好长生术,内殿设斋醮。鼎臣《步虚词》七章,且列上坛中应行事。帝优诏褒答,悉从之。词臣以青词结主知,由鼎臣倡也。

銮初辅政,有修洁声。中持服家居,至困顿不能自给。其用行边起也,诸边文武大吏俱櫜鞬郊迎,恒恐不得当銮意,馈遗不赀。事竣,归装千辆,用以遗贵近,得再柄政,声誉顿衰。又为其所累,讫不复振。逾三年卒,年七十。穆宗即位,复官,谥文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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