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锡爵还朝,帝适降谕三王并封,以待嫡为辞。而志皋、位遽请帝笃修泰,早兆
禖,议者窃哂之。赵南星以考察事褫官,朝士诋锡爵者多及位。锡爵去,志皋为首辅。位与志皋相厚善。志皋衰,位
悍敢任,政事多所裁决。时黜陟权尽还吏
,政府不得侵挠。位
憾之,事多掣其肘。以故孙鑨、陈有年、孙丕扬、蔡国珍皆不安其位而去。
辽东失事,诏褫巡抚韩取善职,逮副使冯时泰诏狱,而总兵官杨绍勋止下御史问。给事中吴文梓等论其失平,志皋亦言:“封疆被寇,武臣罪也。今宽绍勋而罪文吏,武臣益恣,文吏益丧气。”帝不从,时泰竟谪戍。皇太后诞辰,帝受贺毕,召见辅臣
阁,志皋论宥御史彭应参。言官乞减织造,志皋等因合词请。寻极论章奏留中之弊,请尽付诸曹议行。帝恶中官张诚党霍文炳,以言官不举发,贬黜者三十余人。志皋等连疏谏,皆不纳。累
少傅,加太
太傅,改建极殿。时两
灾,彗星见,日
九分有奇,三殿又灾,连岁间变异迭
。志皋请下罪己诏,因累疏陈时政缺失。而其大者定国本、罢矿税诸事,凡十一条。优诏报闻而已。皇长
年十六时,志皋尝请举冠婚礼。帝命礼官
仪。及仪上,不果行。二十六年三月,志皋等复以为言,终不允。
二十四年,两灾,矿税议起,位等不能沮。及
人请税煤炭,开临清皇店,位与沈一贯乃执奏不可,不报。明年
,偕一贯陈经理朝鲜事宜。请于开城、平壤建置重镇,练兵屯田,通商惠工,省中国输挽。且择人为长帅,分署朝鲜八
,为持久计。事下朝鲜议。其国君臣虑中国遂并其土,疏陈非便,乃寝。顷之,日本封事坏
荣疏论台规,辞皆侵国。国愤,连疏力诋,并及主事饶伸。伸方攻大学士王锡爵,公议益不直国。国木
,遇事辄发。数与言者为难,无大臣度,以故士论不附。明年秋,火落赤犯临洮、巩昌,西陲震动,帝召对辅臣
阁。时行言款贡足恃,国谓渝盟犯顺,桀骜已极,宜一大创之,不可复羁縻。帝心然国言,而时行为政,不能夺。无何,给事中任让论国庸鄙。国疏辨,帝夺让俸。国、时行初无嫌,而时行适为国门生万国钦所论,让则时行门生也,故为其师报复云。福建守臣报日本结琉球
寇,国因言:“今四裔
犯,而中外小臣争务攻击,致大臣纷纷求去,谁复为国家任事者?请申谕诸臣,各修职业,毋恣
臆。”帝遂下诏严禁。国始终忿疾言者如此。
赵志皋,字汝迈,兰溪人。隆庆二年士及第,授编修。万历初,
侍读。张居正夺情,将廷杖吴中行、赵用贤。志皋偕张位、习孔教等疏救,格不上,则请以中行等疏宜付史馆,居正恚。会星变,考察京朝官,遂
志皋为广东副使。居三年,再以京察谪其官。居正殁,言者
荐,起解州同知。旋改南京太仆丞,历国
监司业、祭酒,再迁吏
右侍郎,并在南京。寻召为吏
左侍郎。十九年秋,申时行谢政,荐志皋及张位自代。遂
礼
尚书兼东阁大学士,
参机务。明年
,王家屏罢,王锡爵召未到,志皋暂居首辅。会宁夏变起,兵事多所咨决。主事岳元声疏论锡爵,中言当事者变
倾危,为主事诸寿贤、给事中许弘纲所驳。志皋再辨,帝皆不问。二十一年,锡爵还朝,明年五月遂归,志皋始当国。
初,日本封贡议起,石星力主之。志皋亦冀无事,相与应和。及封事败,议者蜂起,凡劾星者必及志皋。志皋每被言,辄疏辨求退,帝悉勉留。先尝谴言者以谢之,后言者益众,则多寝不下,而留志皋益。迨封事大坏,星坐欺罔下狱论死,位亦以杨镐故褫官,而志皋终不问。然志皋已病不能视事,乞休疏累上,御史于永清、给事中桂有
复疏论之。志皋
在床褥,于罢矿、建储诸大政,数力疾草疏争,帝岁时恩赐亦如故。志皋疾转笃。在告四年,疏八十余上。二十九年秋,卒于邸舍。赠太傅,谥文懿。
张居正柄国,权震主。申时行继之,势犹盛。王锡爵刚负气,人亦畏之。志皋为首辅,年七十余,耄矣,柔而懦,为朝士所轻,诟谇四起。其始为首辅也,值西华门灾,御史赵文炳论之。无何,南京御史柳佐、给事中章守诚言,吏
郎顾宪成等空司而逐志皋,实激帝怒。已而给事中张涛、杨洵,御史冀
、况上
,南京评事龙起雷相继披诋。而巡
御史吴崇礼劾其
两淮运副凤威,凤威坐停俸。未几,工
郎中岳元声极言志皋宜放,给事中刘
亨诋尤力。志皋愤言:“同一阁臣也,往日势重而权有所归,则相率附之以媒
。今日势轻而权有所分,则相率击之以博名。”因求退益切。帝
谕之。
万历元年,位以前代皆有起居注,而本朝独无,疏言:“臣备员纂修,窃见先朝政事,自非于诏令,形诸章疏,悉湮没无考。鸿猷茂烈,郁而未章,徒使野史
传,用伪
真。今史官充位,无以自效。宜日分数人
直,凡诏旨起居,朝端政务,皆据见闻书之,待内阁裁定,为他年实录之助。”张居正善其议,奏行焉。后以救吴中行、赵用贤忤居正意。时已迁侍讲,抑授南京司业。未行,复以京察,谪徐州同知。居正卒之明年,用给事中冯景隆、御史孙维城荐,擢南京尚宝丞。俄召为左中允,
司业事,
祭酒。疏陈六事,多议行。以礼
右侍郎。教习庶吉士,引疾归。诏起故官,协理詹事府,辞不赴。久之,以申时行荐,拜吏
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与赵志皋并命。
廷臣争请册立,得旨二十年举行。十九年秋,工
郎张有德以仪注请,帝怒夺俸。时行适在告,国与王有屏虑事中变,
因而就之,引前旨力请。帝果不悦,责大臣不当与小臣比。国不自安,遂求去。疏五上,乃赐敕驰传归。逾一日,时行亦罢,而册立竟停。人谓时行以论劾去,国以争执去,为二相优劣焉。国在阁九年,谦慎自守,故累遭攻击,不能被以污名。卒,赠太保,谥文穆。
张位,字明成,新建人。隆庆二年士。改庶吉士。授编修,预修《世宗实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