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皆寇。总督陈其学无威略,总兵官郭江、黄演等皆败死,陕西巡抚才亦坐免。其冬,
崇古兵
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总督陕西、延、宁、甘肃军务。崇古奏给四镇旗牌,抚臣得用军法督战,又指画地图,分授诸大将赵岢、雷龙等。数有功。着力兔行牧河东,龙潜
兴武袭破其营,斩获多,加崇古右都御史。吉能犯边,为防秋兵所遏,移营白城
。龙等
池、长城关与战,大败之。崇古在陕七年,先后获首功甚多。
其冬,把汉那吉来降。把汉那吉者,俺答第三铁背台吉
也。幼失父,育于俺答妻一克哈屯。长娶大成比
不相得。把汉自聘我儿都司女,号三娘
,即俺答外孙女也。俺答见其
,夺之。把汉恚,又闻崇古方纳降,是年十月,率妻
十余人来归。巡抚方逢时以告。崇古念因此制俺答,则赵全等可除也,留之大同,
藉甚至。偕逢时疏闻于朝曰:“俺答横行
外几五十年,威制诸
,侵扰边圉。今神厌凶德,骨
离叛,千里来降,宜给宅舍,授官职,丰饩廪服用,以悦其心,严禁
,以虞其诈。若俺答临边索取,则因与为市,责令缚送板升诸逆,还被掠人
,然后以礼遣归,策之上也。若遂桀骜称兵,不可理谕,则明示
杀,以挠其志。彼望生还,必惧我制其死命。志夺气沮,不敢大逞,然后徐行吾计,策之中也。若遂弃而不求,则当厚加资养,结以恩信。其
众继降者,
之
下,即令把汉统领,略如汉置属国居乌桓之制。他日俺答死,
辛
必有其众。因加把汉名号,令收集余众,自为一
。辛
必忿争。彼两族相持,则两利俱存,若互相仇杀,则
兵称助。彼无暇侵陵,我遂得休息,又一策也。若循旧例安置海滨,使俺答日南望,侵扰不已;又或给
诸将,使之随营立功,彼素骄贵不受驱策,驾驭苟乖,必滋怨望,顿生飏去之心,终贻反噬之祸,均为无策。”奏至,朝议纷然。御史饶仁侃、武尚贤、叶梦熊皆言敌情叵测。梦熊至引宋受郭药师、张彀事为喻。兵
尚书郭乾不能决,大学士
拱、张居正力主崇古议。诏授把汉指挥使,赐绯衣一袭,而黜梦熊于外,以息异议。
诏下廷议。定国公徐文璧、侍郎张四维以下二十二人以为可许,英国公张溶、尚书张守直以下十七人以为不可许。尚书朱衡等五人言封贡便、互市不便,独佥都御史李棠极言当许状。郭乾悉上众议。会帝御经筵,阁臣面请外示羁縻,内修守备。乃诏封俺答顺义王,名所居城曰归化;昆都力、辛等皆授官;封把汉昭勇将军,指挥使如故。俺答率诸
受诏甚恭,使使贡
,执赵全余党以献。帝嘉其诚,赐金币。又杂采崇古及廷臣议,赐王印,给
用,加抚赏,惟贡使不听
京。
俺答方掠西番,闻变急归,调辛兵分
犯,索把汉甚急。辛
佯发兵,
择便利,以故俺答不得志。一克哈屯思其孙,朝夕哭,俺答患之。巡抚逢时遣百
鲍崇德
其营,俺答盛气待之曰:“自吾用兵,而镇将多死。”崇德曰:“镇将孰与而孙?今朝廷待而孙甚厚,称兵是速其死也。”俺答疑把汉已死,及闻言,心动,使使诇之。崇古令把汉绯袍金带见使者,俺答喜过望,崇德因说之曰:“赵全等旦至,把汉夕返。”俺答大喜,屏人语曰:“我不为
,
由全等。令吾孙降汉,是天遣之合也。天
幸封我为王,永长北方,诸
孰敢为患。即不幸死,我孙当袭封,彼受朝廷厚恩,岂敢负耶?”遂遣使与崇德俱来,又为辛
求官,并请互市。崇古以闻,帝悉报可。俺答遂缚全等十余人以献,崇古亦遣使送把汉归。帝以叛人既得,祭告郊庙,磔全等于市。加崇古太
少保、兵
尚书,总督如故。
万历初,召理戎政。给事中刘铉劾崇古行贿营迁,诏责铉妄言。已,加少保,迁刑尚书,改兵
。初,俺答诸
尝越甘肃掠西番。既通款,其从孙切尽台吉连岁
把汉既归,俺答与其妻抚之泣。遣使报谢,誓不犯大同。崇古令要土蛮、昆都力、吉能等皆贡,俺答报如约,惟土蛮不至。崇古念土蛮势孤,蓟、昌可无患,命将士勿烧荒捣巢,议通贡市,休息边民。朝议复哗。尚书郭乾谓
市先帝明禁,不宜许。给事中章端甫请敕崇古无邀近功,忽远虑。崇古上疏曰:“先帝既诛仇鸾,制复言开市者斩,边臣何敢故违禁旨,自陷重辟。但敌势既异昔
,我兵亦非昔怯,不当援以为例。夫先帝禁开
市,未禁北敌之纳款。今敌求贡市,不过如辽东、开原、广宁之规,商人自以有无贸易,非请复开
市也。俺答父
兄弟横行四五十年,震惊宸严,
毒畿辅,莫收遏刘功者,缘议论太多,文网牵制,使边臣无所措手足耳。昨秋,俺答东行,京师戒严,至倡运砖聚灰
门乘城之计。今纳款求贡,又必责以久要,
保百年无事,否则治首事之罪。岂惟臣等不能逆料,他时虽俺答亦恐能保其
,不能制诸
于
后也。夫拒敌甚易,执先帝禁旨,一言可决。但敌既不得请,怀愤而去,纵以把汉之故,不扰宣、大,而土蛮三卫岁窥蓟、辽,吉能、宾兔侵扰西鄙,息警无时,财务殚绌,虽智者无以善其后矣。昔也先以克减
价而称兵,忠顺王以元裔而封哈密,小王
由大同二年三贡,此皆前代封贡故事。夫揆之时势,既当俯从,考之典故,非今创始。堂堂天朝,容荒服之来王,昭圣图之广大,以示东西诸
,传天下万世,诸臣何疑惮而不为耶?”因条封贡八事以上。
自河以东宣府、大同边外,吉
弟俺答、昆都力驻牧地也。又东蓟、昌以北,吉
、俺答主土蛮居之,皆
盛。俺答又纳叛人赵全等,据古丰州地,招亡命数万,屋居佃作,号曰板升。全等尊俺答为帝,为治城郭
殿;亦自治第,制度如王者,署其门曰开化府。又日夜教俺答为兵。东
蓟、昌,西掠忻、代,游骑薄平
、灵石,至潞安以北。起嘉靖辛丑,扰边者三十年,边臣坐失事得罪者甚众,患视陕西四镇尤剧。朝廷募获全者官都指挥使,赏千金,卒不能得。边将士率贿寇求和,或反为用;诸陷寇自
归者,辄杀之以冒功赏;敌情不可得,而军中动静敌辄知。四年正月,诏崇古总督宣、大、山西军务。崇古禁边卒阑
,而纵其素通寇者
为间。又檄劳番、汉陷寇军民,率众降及自
者,悉存抚之。归者接踵。西番、瓦剌、黄
诸
一岁中降者逾二千人。
河吉能亦如约请命。以事在陕西,下总督王之诰议。之诰
令吉能一二年不犯,方许封贡。崇古复上疏曰:“俺答、吉能亲为叔侄,首尾相应。今收其叔而纵其侄,锢其首而舒其臂,俺答必呼吉能之众就市河东宣、大;商贩不能给,而吉能纠俺答扰陕西,四镇之忧方大矣。”帝然其言,亦授吉能都督同知。崇古乃广召商贩,听令贸易。布帛、菽粟、
革远自江淮、湖广辐辏
下,因收其税以充犒赏。其大小
长则官给金缯,岁市
各有数。崇古仍岁诣弘赐堡宣谕威德。诸
罗拜,无敢哗者。自是边境休息。东起延、永,西抵嘉峪七镇,数千里军民乐业,不用兵革,岁省费什七。诏
太
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