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库日不已,未尝少佐军国之需。四海之人,方反
切齿,而冀以计智甘言,掩天下耳目,其可得乎!此所谓名伪必败也。
又明年迁兵科都给事中。时两京缺尚书三,侍郎十、科九十四,天下缺巡抚三、布
监司六十六、知府二十五。大益力请简补,亦不听。
夫众心不可伤也。今天下上自簪缨,下至耕夫贩妇,茹苦辛、搤諲侧目、而无所控诉者,盖已久矣。一旦土崩势成,家为仇,人为敌,众心齐倡,而海内因以大溃。此所谓怨极必
也。
明年八月,极陈君德缺失,言:“陛下专志财利,自私藏外,绝不措意。中外群工,因而。君臣上下,曾无一念及民。空言相蒙,人怨天怒,妖祲变异,罔不毕集。乃至皇陵为发祥之祖而灾,孝陵为创业之祖而灾,长陵为奠鼎之祖而亦灾。天
蹶我国家,章章明矣。臣观十余年来,
政亟行,不可枚举,而病源止在货利一念。今圣谕补缺官矣,释系囚矣,然矿税不撤,而群小犹恣横,闾阎犹朘削,则百工之展布实难,而罪罟之罗织必众。缺官虽补,系囚虽释,曾何益哉!陛下中岁以来,所以掩聪明之质,而甘蹈贪愚暴
之行者,止为家计耳。不知家之盈者国必丧。如夏桀陨于瑶台,商纣焚于宝玉,幽、厉启戎于荣夷,桓、灵绝统于私鬻,德宗召难于琼林,
君兆祸于
石。覆辙相仍,昭然可鉴。陛下迩来
政,不减六代之季。一旦变生,其何以托
于天下哉!”居月余,复以星变乞固
本,设防御,罢矿税。帝皆不省。又明年,以久次添注太常少卿,卒官。
皆不报。明年,疏论湖广税监陈奉,救佥事冯应京。忤旨,切责。时武昌民以应京被逮,群聚鼓噪,杀奉,奉逃匿楚府以免。大益因上言:“陛下驱率狼虎,飞而
人,使天下之人,剥肤而
髓,重足而累息,以致天灾地坼,山崩川竭。衅自上开,愤由怨积,奈何
涂民耳目,以自解释,谩曰权宜哉!今楚人以奉故,沈使者不返矣,且
甘心巡抚大臣矣。中朝使臣不敢
境侦缓急,逾两月矣。四方观听,惟在楚人。臣意陛下必且旷然易虑,立罢矿税,以靖四方,奈何犹恋恋不能自割也!夫天下至贵,而金玉珠宝至贱也。积金玉珠宝若泰山,不可市天下尺寸地;而失天下,又何用金玉珠宝为哉!今四方万姓,见陛下遇楚事而无变志,知祸必不解,必且群起为变。此时即尽戮诸珰以谢天下,宁有济耶?”帝怒,留中。
陛下矜奋自贤,沈迷不返。以豪珰弁为腹心,以金钱珠玉为命脉。药石之言,褎如充耳。即令逢、
剖心,皋夔
谏,亦安能解其惑哉!此所谓意迷难救也。
国家全盛二百三十余年,已属九,而东征西讨以求快意。上之
主心,下之耗国脉。二竖固而良医走,死气索而大命倾。此所谓祸迟必大也。
三十一年,江西税监潘相请勘合符牒勿经邮传。巡御史吴达可驳之,不听。大益复守故事力争,竟如相请。内使王朝尝言,近京采煤岁可获银五千,乃率京营兵劫掠西山诸
。煤
汹汹,朝以沮挠闻。有旨逮治,皆
都城诉失业状。沈一贯等急请罢朝,且拟敕谕抚
,未得命。大益言:“国家大柄,莫重于兵。朝擅役禁军,请急诛,为无将之戒。”御史沈正隆、给事中杨应文、白瑜亦疏谏。帝俱不纳。俄用中官陈永寿奏,乃召朝还。辽东税监
淮拥
骑数百至都城。大益言:“祖制,人臣不得
兵。淮本扫除之役,敢盗兵权,包祸心,罪当诛。”帝亦不问。
财积而不用,祟将随之。脱巾不已,至于揭竿,适为雄睥睨之资。此时虽家给人予,亦且蹴之覆之而不可及矣。此所谓贿聚必散也。
大益骨鲠,守官无他营。数
危言,卒获免祸。盖时帝倦勤,上章者虽千万言,大率屏置勿阅故也。
此六者,今之大患。臣畏死不言,则负陛下,陛下拒谏不纳,则危宗社。愿察而力反之。
冯应京,字可大,盱眙人。万历二十年士。为
主事。督蓟镇军储,以廉
闻。寻改兵
,
员外郎。二十八年,擢湖广佥事,分巡武昌、汉
、黄州三府。绳贪墨,摧
豪,风采大著。税监陈奉恣横,巡抚支可大以下唯诺惟谨,应京独以法裁之。奉掊克万端,至伐冢毁屋,刳
妇,溺婴儿。其年十二月,有诸生妻被辱,诉上官。市民从者万余,哭声动地,蜂涌
奉廨,诸司驰救乃免。应京捕治其爪牙,奉怒,
饷
而置金其中。应京复暴之,益惭恨。明年正月,置酒邀诸司,以甲士千人自卫,遂举火箭焚民居。民群拥奉门。奉遣人击之,多死,碎其尸,掷诸途。可大噤不敢
声,应京独抗疏列其十大罪。奉亦诬奏应京挠命,陵敕使。帝怒,命贬杂职,调边方。给事中田大益、御史李以唐等
章劾奉,乞宥应京。帝益怒,除应京名。是时,襄
通判邸宅、推官何栋如、枣
县知县王之翰亦忤奉被劾。诏宅、之翰为民,栋如遣逮。俄以都给事中杨应文论救,遂并逮应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