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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十四(2/7)

张惠

瑞字天表,幼以功业自许,兵法、地志、星历、卜筮无不推究,以宿卫从宪宗伐蜀为先锋。中统二年,授元帅府参议,留戍青居。诸军攻开州、达州,端将兵筑城虎啸山,扼二州路。宋将夏贵以师数万围之,城当炮,皆穿,筑栅守之,栅坏,乃依大树张以拒炮。贵以城中人饮于涧,外绝其瑞取人畜溲沸煮之,泻土中以臭,人日饮数合,皆疮裂。守逾月,援兵不敢瑞度宋兵稍懈,三分其兵,夜劫贵营,宋兵惊溃,杀都统栾俊、雍贵、胡世雄等五人,斩千余级,瑞亦被伤数。以功授奉议大夫、知唐州,改濮州尹,迁陕西四川察副使。政过于猛,上官弗便,陷以罪,徙四川屯田经略副使。东西川行枢密院发兵围重庆,朝廷知瑞练习军事,换成都总,佩虎符,舟楫兵仗粮储皆倚以办。

刘好礼,字

蜀平,升诸蛮夷使,甚得蛮夷心。碉门羌与妇人老幼市,争价杀人,碉门鱼通司击其人。羌酋怒,断绳桥,谋劫之。鱼通司来告急,左丞汪惟正问计,瑞曰:“羌俗暴悍,以斗杀为勇。今如蜂毒一人,而即以门墙之寇待之,不可。宜遣使往谕祸福,彼悟,当自回矣。”惟正曰:“使者无过于君。”遂从数骑,抵羌界。羌陈兵以待,前语之曰:“杀人偿死,羌与中国之法同,有司击诸人,以为见证耳。而汝即肆无礼,如行省闻于朝,召近郡兵,空汝巢矣。”其酋长弃枪弩罗拜曰:“我近者生裂羊脾卜之,视之文理何如,则吉其兆,曰:‘有白将军来,可不劳兵而罢。’今公果白,敢不从命。”乃论杀人者,余尽纵遣之。遂与约,自今市者,以碉门为界,无相。官买蜀茶,增价鬻于羌,人以为患。瑞更变引法,使每引纳二缗,而付文券与民,听其自市于羌,羌、蜀便之。先时,运粮由杨山溯江,往往覆陷,瑞始立屯田,人得免患。都掌蛮叛,蛮善飞枪,联松枝为牌自蔽,行省命瑞讨之。瑞所矢,其牌半竿,蛮惊曰:“何弓矢如此之力!”即请服。惟斩其酋德兰酉等十余人,而招复其余民。

清慎,丞相伯颜尝语人曰:“诸将渡江,无不荒贪,唯我与国宝始终自守。”闻者以为知言。弟瑞。

授襄行省郎中。与阿里海牙从数骑抵襄南门,呼宋将吕文焕语曰:“我师所攻,无不取者,汝孤城路绝,外无一兵之援,而以死守求空名,如阖郡之人何!汝宜早图之。”文焕帐前将田世英、曹彪执其总武荣来降,文焕益孤,明日,遣黑杨都统来议纳款。将遣之还报,珍曰:“彼来,或以计觇我,未能必其果降。此人吕氏腹心,不如留之,以伐其谋。”元帅阿术然之,乃留不遣。又明日,文焕举城降。以功迁中顺大夫、遥授知归德府行枢密院经历。诸军南渡,复为行省郎中,俄授金虎符、襄,兼府尹,改郢、复二州达鲁赤。宋平,迁平江路达鲁赤,改同知浙东宣使司事。未行,拜大司农卿。连居亲忧,起复南京路总,兼开封府尹。开封有控鹤军士十余人,赁大宅聚居,纵横街陌。珍始至,察其必为盗,急捕之,得宝玩、服、女满室,穷索其党,俱杀之,民以为神。河决,太康,漂溺千里,珍括商人渔船及缚木为筏,载糗粮四救之,全活甚众。善利门,珍亲督夫运薪土捍之,不能止,乃颓城为堰。既退,即发民增外防百三十里,人免忧。俄卒于官。

刘好礼

授叙州等蛮夷宣抚使,改潭州路总。时湖广省臣方剥民为功,瑞知不可拒,乃辞归关中。三年,思成都,遂从汉中分家往居焉。以疾卒。

大夫、安南国达鲁赤,佩金符,由吐蕃、大理诸蛮至于安南。世光昞立受昭,珍责之曰:“皇帝不以汝土地为郡县,而听汝称藩,遣使喻旨,德至厚也。王犹与宋为齿,妄自尊大。今百万之师围襄在旦夕,席卷渡江,则宋亡矣,王将何恃?且云南之兵不两月可至汝境,覆汝宗祀有不难者,其审谋之。”光昞惶恐,下拜受诏,既而语珍曰:“圣天怜我,而使者来多无礼,汝官朝列,我王也,相与抗礼,古有之乎?”珍曰:“有之。王人虽微,序于诸侯之上。”光昞曰:“汝过益州,见云南王拜否?”珍曰:“云南王,天,汝蛮夷小,特假以王号,岂得比云南王?况天命我为安南之长,位居汝上耶!”光昞曰:“既称大国,何索吾犀象?”珍曰:“贡献方,藩臣职也。”光昞无以对,益惭愤,使卫兵刃环立以恐珍。珍解所佩弓刀,坦卧室中曰:“听汝何为!”光昞及群下皆服。明年,遣使随贡。珍见帝,以所对光昞之言闻,帝大悦,命付翰林承旨王磐纪之。

张惠,字廷杰,成都新繁人,宋尚书右仆商英之裔孙也。其先徙居青河,后徙蜀。岁丙申,惠年十四,兵蜀,被俘至杭海。居数年,尽通诸国语,丞相蒙速速而荐之,侍世祖藩邸。以谨称,赐名兀鲁忽讷特。世祖即位,授燕京宣副使。为政宽简,奏免分数钱,罢硝碱局。俄迁侍中。至元元年冬,拜参知政事,行省山东。以银赎俘囚二百余家为民,其不能归者,使为僧,建寺居之。李璮之,山东民被军士虏掠者甚众,惠至,大括军中,悉纵之。又奏选良吏,去冗官,以苏民瘼。迁制国用司副使。会改制国用司为尚书省,拜参知政事,迁中书左丞,右丞。伯颜帅师伐宋,十二年夏,诏惠主其馈饷,凡江淮钱谷皆领之。十三年,宋降,伯颜命惠与参知政事阿剌罕等城,阅府库版籍,收其太庙及景灵礼乐、册宝、郊天仪仗。籍江南民为工匠凡三十万,惠选有艺业者仅十余万,余悉奏还为民。伯颜以宋主北还,俾惠居守。惠不待命,辄启府库封钥,伯颜以闻,诏左丞相阿术、平章政事阿塔海诘之,征还京师。二十年,拜荣禄大夫、平章政事,行省扬州。二十二年,朝,复命以平章政事行省杭州。至无锡卒,年六十二。惠所至有能声,及老,颇以沉浮取讥。遵诲。

瑞初屯青居,其土多橘,时中州艰得蜀药,其价倍常。瑞课闲卒,日升储之,人莫晓也。贾人有丧其资不能归者,人给橘一石,得钱以济,莫不之。家有妾,一日见老人与之语,乃其父也,妾以告瑞。召视之,其貌甚似,问:“得汝女归耶?”其人以为幸侍左右,非敢求与归。瑞曰:“汝女居吾家,不过群婢,归嫁则良人矣。”尽取奁装书券还之,时人以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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