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二

孙腾 高隆之 司ma子如子消难 裴藻 兄子膺之 窦泰 尉景 娄昭兄 子睿 厍狄干孙士文 韩轨 段荣子韶孝言 斛律金子光 羡

孙腾，字龙雀，咸yang石安人也。祖通，仕沮渠氏，为中书舍人。沮渠氏灭，因 徙居北边。及腾贵，魏朝赠司徒。父机，赠太尉。腾少质直，明解吏事。魏正光中， 北方扰，归尔硃荣。寻为齐神武都督长史。神武为晋州，又引为长史，封石安县伯。 及起兵于信都，常以诚款预谋策。累迁郡公，入为侍中，寻兼尚书左仆she1。时魏京 兆王愉女平原公主寡，腾愿尚之，而公主yu侍中封隆之。腾妒隆之，遂相间构。神 武启免腾官，俄而复之。与斛其椿同掌机密，隆之见忌虑祸，奔晋yang。神武入讨椿， 留腾行并州事。入为尚书左仆she1，内外之事，腾咸知之。兼司空，除侍中，兼尚书 令。时西魏攻南衮州，诏腾率诸将讨之。腾xing怯无威略，失利而还。又除司徒，余 官如故。初北境luan，腾亡一女。及贵，推访不得，疑其为人婢。及为司徒，nu婢诉 良者皆免之，愿免千人，冀得其女。神武知之大怒，解司徒。寻为尚书左仆she1、太 保，仍侍中，迁太傅。

初，博陵崔孝芬取贫家子贾氏为养女。孝芬死，其妻元更适郑伯猷，携贾于郑 氏。贾有se，腾纳之为妾。其妻袁死，腾以贾有子，正以为妻，诏封丹yang郡君。复 请以袁氏爵回授其女。其违礼肆情，多此类也。

腾早依神武，神武shen信待之，置于魏朝，寄以心腹。遂志气骄盈，与夺自己。 纳贿不知纪极，官赠非财不行。肴藏银qi，盗为家wu，亲狎小人，专为聚敛。与高 岳、高隆之、司ma子如，号四贵。非法专恣，腾为甚焉。神武、文襄，屡加诮让， 终不悛改，朝野shen非笑之。武定六年薨，赠太师、开府、录尚书事，谥曰文。天保 初，以腾佐命，诏祭告其墓。皇建中，pei飨神武庙ting。

子凤珍嗣，xing庸暗，卒于仪同三司。

高隆之，字延兴，洛yang人也。为阉人徐成养子。少时，以赁升为事。或曰父干 为姑婿高氏所养，因从其姓。隆之后有参定功。神武命为弟，仍云bo海蓚人。干赠 司徒公。隆之shen长八尺，mei须髯，shen沉有志气。初，行台于晖引为郎中，与神武shen 相结托。后从起兵于山东，累迁并州刺史，入为尚书右仆she1。时初给人田，权贵皆 占良mei，贫弱咸受脊薄，隆之启神武，更均平之。又领营构大将，以十万夫彻洛yang gong殿，运于鄴，构营之制，皆委隆之。增筑南城，周二十五里。以漳水近帝城。起 长堤以防泛溢。又凿渠引漳水，周liu城郭，造水碾硙并有利于时。

魏自孝昌之后，天下多难。刺史、太守皆为当bu都督，虽无兵事，皆立佐僚， 所在颇为烦扰。隆之请非实边要，见兵ma者，悉断之。又朝贵多假常侍以取貂蝉之 饰，隆之自表解侍中，并陈诸假侍中服者，请亦罢之。诏皆如表。自军国多事，冒 名窃官者，不可胜数，隆之奏请检括，旬日获五万余人。而群小讠雚嚣，隆之惧而 止。诏监起居事，进位司徒。武定中，除尚书令，迁太保。文襄作宰，风俗肃清。 隆之时有受纳，文襄于尚书省大加责让。齐受禅，进爵为王。寻以本官录尚书事， 领大宗正卿，监国史。隆之xing好小巧，至于公家羽仪，百戏服制，时有改易，不循 典故。时论非之。于she1堋土上立三人像，为壮勇之势。文宣曾至东山，因she1，谓隆 之曰：“堋上可作猛兽，以存古义，何为终日she1人？”隆之无以对。

先是，文襄委任崔暹、崔季舒等。及文襄崩，隆之启文宣，并yu害之，不见许。 文宣以隆之旧齿，委以政事。隆之子yin于杨遵彦前妻，帝妹也，故遵彦谗毁日至。 崔季舒等仍以前隙，谮云：“隆之每见诉讼者，辄加哀矜之意，以示非己能裁。” 文宣以其受任既久，知有冤状，便宜申浟，何过要名，非大臣义。天保五年，禁止 尚书省。隆之曾与元昶宴，语昶曰：“与王jiao游，当死生不相背。”人有密言之者。 又帝未登庸日，隆之意常侮帝。帝将受禅，大臣咸言未可，隆之又在其中。帝shen衔 之。因此大怒，骂曰：“徐家老公！”令壮士筑百余拳，放chu。渴，将饮水，人止 之，隆之曰：“今日何在！”遂饮之。因从驾，死于路中。赠太尉、太保、yang夏王， 竟不得谥。

隆之虽不学涉，而钦尚文雅，搢绅名liu，必存礼接。寡姊为尼，事之如母。训 督诸子，必先文义。世以此称之。

文宣末年，多猜害，追忿隆之，执其子司徒中兵慧登等二十人于前。慧登言乞 命，帝曰：“不得已。”以鞭扣鞍，一时tou绝，并投之漳水。发隆之冢，chu尸，其 貌不败。斩骸骨焚之，弃于漳liu。天下冤之。隆之嗣遂绝。乾明中，诏其兄子子远 为隆之后，袭爵yang夏王，还其财产。

隆之见信神武，xingyin毒，仪同三司崔孝芬以结婚姻不果，太仆卿任集同知营构， 颇相乖异；瀛州刺史元晏请托不遂。并构成其罪，诛害之，终至家门殄灭。论者谓 有报应焉。

司ma子如，字遵业，自云河内温人也，徙居云中，因家焉。子如初为怀朔镇省 事，与齐神武相结托，分义甚shen。孝昌中，北州沦陷，子如南奔肆州，为尔硃荣所 礼，封平遥子，稍迁大行台郎。荣死，随荣妻子与尔硃世隆等走chu京城。节闵帝立， 以前后功，进爵yang平郡公。神武入洛，以为大行台尚书，朝夕左右，参知军国。天 平初，除尚书左仆she1、开府，与高岳、孙腾、高隆之等共知朝政，甚见信重。神武 镇晋yang，子如时往谒见。及还，神武、武明后俱有赍遗，率以为常。

子如xing既豪shuang，兼恃恩旧，簿领之务，与夺任情，公然受纳。兴和中，以北dao 行台巡检诸州守令已下，至定州，斩shen泽令；至冀州，斩东光令，皆稽留时刻，致 之极刑。进退少不合旨者，便令武士顿曳，白刃临颈。士庶惶惧，不知所为。转尚 书令。及文襄辅政，以贿为御史中尉崔暹劾，在狱一宿而发皆白。辞曰：“司ma子 如本从夏州策一杖投相王，王给lou车一乘，ＩＶ牸niu犊。犊在dao死，唯ＩＶ角存。 此外，皆人上取得。”神武书敕文襄曰：“ma令是吾故旧，汝宜宽之。”文襄驻ma 行街，以chu子如，脱其锁。子如惧曰：“非作事邪？”于是，除削官爵。神武后见 之，哀其憔悴，以膝承其首，亲为择虱，赐酒百瓶，羊五百口，粳米五百石。子如 曰：“无事尚被囚几死，若受此，岂有生路邪？”未几，起行冀州事，能自改厉， 甚有声誉。诏复官爵，别封野王县男。齐受禅，以翼赞功，别封须昌县公。寻除司 空。

子如xinghua稽，不事检裁，言戏秽亵，识者非之。而事姊有礼，抚诸兄子慈笃， 当时名士，并加钦爱，复以此称之。然素无鲠正，不能以平daochu1wu。文襄时，中尉 崔暹、黄门郎崔季舒俱被任用。文襄崩，暹等赴晋yang，子如以纠劾之衅，乃启文宣， 言其罪，劝帝诛之。后子如以ma度关，为有司所奏。文宣让之曰：“崔暹、季舒事 朕先世，有何大罪，卿令我杀之！”因此免官。久之，犹以先帝之旧，拜太尉。寻 以疾薨。赠太师、太尉，谥曰文明。长子消难嗣。

消难字daorong。幼聪慧，微涉经史，有风神，好自矫饰，以求名誉。子如既当朝 贵盛，消难亦爱宾客，邢子才、王元景、魏收、陆仰、崔瞻等皆游其门。稍迁光禄 卿，chu为北豫州刺史。

文宣末年，昏nue滋甚，消难常有自全之谋，曲意抚纳，颇为百姓所附。不能廉 洁，为御史所劾。又尚公主，而情好不睦，公主诉之。属文宣在并州，驿召上党王 焕，焕惧害，斩使者东奔，鄴中大扰，后竟获于济州。焕之初走，朝士疑赴成皋， 云：“若与司ma北豫连谋，必为国患。”此言达于文宣，颇见疑。消难惧，密令所 亲人河东裴藻间行入关，请降。

入周，封荥yang郡公，累迁大司寇。从武帝东伐，还除梁州总guan。大象初，迁大 后丞，女为静帝后。寻chu为云阝州总guan。及隋文帝辅政，消难乃与蜀公尉迟回合势 举兵，使其子永质于陈，以求援。隋文帝命襄州总guan王谊讨之，消难奔陈。位司空， 随郡公。

初，隋武元帝之迎消难，结为兄弟，情好甚笃，隋文每以叔礼事之。及平陈， 消难至，特免死pei为乐hu，二旬而免。犹以旧恩，特被引见。寻卒于家。

消难xing贪yin，轻于去就，故世言反覆者，皆以方之。其妻高，齐神武女也，在 鄴极加礼敬，入关便相弃薄。及赴云阝州，留妻及三子在京。妻言于文帝曰：“荥 yang公携chong自随，必不顾妻子，愿防虑之。”及消难入陈，高母子因此获免。子谭， 即高氏所生，以消难勋，拜仪同大将军，坐消难除名。

裴藻字文芳。少机辨，有不羁之志，为子如太傅主簿。消难镇北豫，又以为中 兵参军。入周，封闻喜县男，除晋州刺史。

子如兄纂。纂长子世云，轻险无行。累迁颍州刺史，肆行jian秽。将见推，惧， 遂从侯景。文襄犹以子如恩旧，免其诸弟死罪，徙北边。世云以侯景败于涡yang，复 有异志，为景所杀。世云弟膺之。

膺之字仲庆。mei须髯，有风貌，好学，厚自封植，神气甚高。历中书、黄门侍 郎。天平中，叔父子如执钧当轴。膺之既宰相犹子，兼自有名望，所与游集，尽一 时名liu。与邢子才、王景等，并为莫逆之jiao。及兄世云陷于逆luan，期亲皆应诛。膺 之及诸弟并有人才，为朝廷所惜，文襄特减死徙近镇。文宣嗣业，得还。齐受禅， 子如别封须昌县公，回授膺之。子如抚爱甚慈，膺之昆季，事之如父。xing方古，不 会俗旧。与杨愔同为黄门郎。至愔为尚书令，抗礼如初。愔尝有从姊惨，尚书卿尹 皆跪吊，膺之执手而chu。曾路逢愔，威仪dao引，乃于树下侧避之。愔于车望见，令 呼谓曰：“兄何意避弟？”膺之曰：“我自避赤bang，本不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