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问他:许三多,你在钢七连呆得怎么样?许三多说挺好。团长说知道你挺好,每季度都拔了旗回来。我是问你怎么个好法?许三多想了想:跟家一个样。
团长呵了一声,停了一会接着问:…如果没了呢?
许三多不理解团长说的什么,他说怎么会没了呢?
团长说我是打个比方,我是说如果没了呢?
许三多的脸色这下认真了起来,半天没有响声。
…行了行了,你别想了,我就是打个比方。团长叹了口气,但心情十分沉重。过了一会,又禁不住对许三多说:许三多,我跟你说吧,我还没当团长那会吧,整天就盼着换新型坦克,现在我这团长也干了一阵啦,我就开始有点怕换那新型坦克,你知道是为什么吗?许三多摇摇头。团长接着说:因为老坦克是四人乘员组,新坦克是自动装弹的,三人乘员组,那就是说,每四个人中间就得走一个人。我想不出那些被遣走的兵是什么心情。…你送过兵吗?
许三多说我送过我们班长。…老班长。
哭了吗?
没有。我过二十了,不哭。
团长哎了一声:你真是还小啊。
团长怀着十分沉重的心事,但一时又不能告诉许三多。那就是他手里拿着的“机密”
团长在团部大院下车后,司机没事便与许三多搭讪了起来,他说团长还真是很看得起你啊!也是,每季度都是拔旗大将,不折不扣的尖子。许三多说:我不是什么尖子。司机以为许三多是害羞,便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呢?我要是下连队,一门心思就做尖子。
许三多看着回去的路并不远,便跟司机说:离连里没几步,我自己走过去吧。司机却说那不行,团长说了送到连门口的。你不愿意听,我不叫就行了。
司机说着就发动起了汽车,慢慢地往前开去。
尖子…不,许三多,我跟你们班长是同乡来的。
河北定县?
河北定县。对了,他走了没有?
走?上哪?许三多摸不到头脑。
复员啊,命令一星期前就下来了,他跟我说的…
话声没落,车门砰地响了一声,许三多从行驶的车上跳了下去,手里拎着行李就飞跑而去。
司机顿时目瞪口呆,差点跟迎面而来的坦克撞在一起
已经很晚了,指导员洪兴国偷偷往三班宿舍张望了一下,发现屋里那几个兵还是沉默着忙自己的事,不时有人往那空板床上看一眼,又赶紧把目光挪开。
许三多悄没声息地出现在洪兴国的身后。洪兴国转身时吓了一跳。
许三多,把你的铺搬到上铺,这两天有新兵要来!洪兴国吩咐道:你暂任代理班长,命令明天就下…许三多,你已经是做班长的人了,不光在训练上,在情感上也必须成熟一点,懂吗?
好久,许三多才回答了一声是。
洪兴国吩咐完就走了。但那张铺板仍是空着的。许三多还是睡在他的下铺。三班的士兵并没有听指导员的命令,一直保留着班长的铺位。
两天后,洪兴国带着一名年轻的士兵走了进来。
三班的士兵们正在打扫内务。
洪兴国说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从电子战营调来的马小帅,学员兵,当然也是高材生。马小帅,这是你们三班许班长。
马小帅马上给许三多敬了一礼。
许三多生硬地还了一礼,沉默一下,看看一旁的伍六一,吩咐道:伍班副,你给新同志交代一下有关的内务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