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茫然间,忽闻身后的莫不计轻轻咳了两声,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举止有些卤莽,遂赶紧放开手,也轻咳两声,说道:“香君小姐为何这样说呢?候兄不过是暂时被囚禁,还谈不上有人要杀他吧?”
李香君道:“侯爷莫非还不知道?”
林清华有些迷惑,问道:“知道什么?”
李香君叹了口气,道:“看来侯爷真的不知道。原本事情确如侯爷讲的那样,我家官人暂时并无性命之忧,但自从昨夜皇帝遇刺后,情形就大变了,那张慎言…”
林清华打断她的话,问道:“你怎么知道皇帝遇刺的?”
李香君道:“我家官人为官很有些日子,官场上的朋友还是有一些的,香君就是听官人的一位好友说的,但请恕香君不能说出他的名字。”
林清华道:“这我理解。你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侯兄遇上什么凶险之事了?”
李香君道:“我家官人要与数百名潞王的官员一同问斩了!”
“什么?”林清华与莫不计同时一惊,林清华忙追问道:“你再说一遍,仔细说一遍!”
李香君道:“今日中午时分,奴家正在屋中与婆婆商议如何搭救官人,却听有人传来消息,说官人要与其他人一同问斩。奴家大惊之下追问,方知原来是因为皇帝遇刺,危在旦夕,而那张慎言等人为了泄愤,便要加害那些被俘的潞王官员。奴家彷徨无计之时,幸得官人的朋友指点,得知侯爷就在此处,奴家心想侯爷与我家官人好歹也曾共事一场,况且交情非浅,所以奴家就冒冒失失的赶来了,若有冲撞之处,还望侯爷莫怪。”说到这里,她已是泣不成声,大有梨花带雨之势。
闻听至此,林清华与莫不计对望一眼,他们都有些惊诧。在林清华看来,张慎言是东林党的代表人物,而侯方域、方以智、冒襄、陈贞慧等人均为复社中人,按说他们应该互相提携才是,可现在却是如同仇敌,看来在政治上确实没有什么永远的朋友。
林清华安定心思,问道:“现在他们人在何处?”
李香君道:“已经押往朝阳门外,只等朝廷下令,就要开刀问斩。”
林清华不敢耽搁,向莫不计吩咐几句,令他速速前往顺天府,随后他亲自率领一个营的镇虏军赶往朝阳门,试图阻止行刑。当赶到朝阳门外时,他才舒了口气,因为那些所谓的潞王党羽还好好的跪在城墙根儿下,行刑还未开始。
林清华找到监刑的一名刑部司员,向他询问情况。
那司员见是威毅侯前来,也不赶怠慢,当下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详细经过讲了出来。原来,张慎言见皇帝伤势极重,很可能因此不治,所以迁怒于他人,认为是潞王一伙儿造成了现在这不可收拾的局面,故而擅自做主,跳开沐天波,命刑部派人从黄得功大营中将潞王党羽全部提出,押往城外,只等皇帝归天就开刀问斩。
事情既已清楚,想到李香君那哀怨的眼神与梨花带雨的模样,再想起自己与侯方域等人的交情,林清华觉得自己不能见死不救,他对那司员说道:“这些人没有经过会审,也无判斩的公文,不合朝廷规制,暂停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