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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节
哗哗的江水奔liu声一刻不停的传进船舱,甲板上的水手们的号子声和船舵与舵孔的moca声也不时响起,这些噪音使得郑森那压抑的心情更加的压抑,也更加的烦躁。
他伸手拉着舷窗,用力将其关上,小小的舱室里顿时安静了许多。
郑森走回书桌边,坐在椅子上,顺手将一个chou屉打开,从中取chu一件wu事,拿在手里仔细端详起来。
这是一个铜制的圆guan,长约半尺,直径约一寸,通ti暗黄,重量较轻,看起来应该是空心的,铜guan两端密封的严严实实,拿在手中用力摇晃,能隐约听见里面有响声,似乎装着什么东西。
郑森并不太清楚这是什么东西,他只知dao这个东西父亲一直随shen携带,而且从不轻易拿chu来,他只是隐约记得小时候曾见过几回,但当他问起父亲这到底是zuo什么用的时,郑芝龙却总是笑而不答。不过,yan前的这只铜guan的外bi上用小字刻着“大明中兴二年制”的字样,看起来这个铜guan并非是他小时候见到的那个铜guan,也许是郑芝龙重新更换了guan子,而且就是今年更换的。
郑森将铜guan颠来倒去的看过来看过去,但却无法找到丝毫的feng隙,更没有什么办法将其打开。他将铜guan放在书桌上,双手抱tou,有些痛苦的回忆起来。
an照刘国轩的说法,这个东西是郑芝龙临死前jiao到他手里的,郑芝龙只是说把这个东西jiao到郑森手里,至于这个东西到底有什么用,郑芝龙并没有说,或者是来不及说。
想到这里,郑森忽然觉得鼻子有些酸,因为他又想起了母亲田川氏。他qiang忍悲痛,又一次打开那个chou屉,拿chu了那把田川氏用来自尽的短刀。短刀上的血未被完全ca去,留在刀柄上的血已经变成了黑se。
郑森看着这把短刀,再也忍不住了,他的yan泪终于滴了下来,就滴在了刀柄上,泪珠顺着刀shen向下gun去,最终与黑se的血迹混在一起。
“告诉…告诉福松,别忘了…七左卫门…”田川氏临终之前的话立刻又重新回到郑森的耳边,虽然那刘国轩重复时的语气完全不对,但郑森还是能想象的chu当时母亲那难舍难分的痛苦表情。
想到这里,郑森忽然站了起来,他用衣角ca干yan角的泪水,走到舱门边,打开舱门,向一名守卫在门外的亲卫使发chu命令:“你去传令,船队减速,并派人快去后队,把冯锡范找来!”
接到命令,冯锡范不敢耽搁,立刻乘上小艇往见郑森。
冯锡范站在郑森的面前,问dao:“将军找属下何事?”
郑森说dao:“我命你派人去日本,将七左卫门接回来,你派谁去的?”
冯锡范dao:“属下派去的是跟随属下多年的几名亲兵,他们已于昨晚chu发,前往杭州,准备从那里上船。”
郑森沉思片刻,又问dao:“刘国轩说上次的那些洋夷的船中有少数日本船,他没看错吧?”
冯锡范dao:“应该没看错,我曾再三询问过他,他十分肯定。虽然属下没去过日本,但刘国轩去过。属下以前曾随着老将军在南洋一带跑过船,在那里曾经见到过几艘日本的船,当时属下就觉得奇怪,便询问老将军,老将军却说,在几十年前,南洋一带的倭船更多,只不过由于幕府发布了命令,不许子民再chu海经商,所以现在在南洋一带已经见不到什么日本船了。属下也觉得奇怪,为什么洋夷的船队中会突然chu现日本船?莫非是洋夷从南洋一带雇佣的日本海盗?但那也不对呀,自从幕府不许片板下海以后,南洋一带的日本海盗已经几乎绝迹了。”
郑森也想不通这一点,所以他说dao:“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尽快将七左卫门接回来。”
冯锡范dao:“将军放心,属下已经再三叮嘱过那些亲兵,一定要保证二公子的安全。”对于郑森现在的心情他十分的理解,毕竟那七左卫门是郑森同父同母的弟弟,关系非同一般。
冯锡范见郑森低tou不语,便接着说dao:“如果将军不放心的话,那我亲自跑一趟。”
郑森摇了摇tou,说dao:“还是打仗重要,后队离不开你。”他回tou看了一yan桌子上的那把短刀,随后说dao:“你现在回去指挥后队,一旦我需要你的支援,我会立刻派人去给你下令,你要随时zuo好准备。”
待冯锡范走后,郑森又重新走回书桌边,再次端详起那只铜guan。
他将铜guan又仔细的看了一遍,终于下定决心。他将铜guan平放于书桌之上,接着将腰刀chouchu,并将其缓缓举过touding,随后一咬牙,将腰刀照准那铜guan的一端挥去,狠狠砍向那只铜guan。
“嘭”的一声,腰刀将铜guan劈为两段,随后又砍在了书桌之上,刀shenshenshen的嵌在了木tou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