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成微微撇着嘴角,掩饰着自己对弓箭手的那一丝丝羡慕之情。所有的弓箭手,都是宋军中的正规军,在战斗中是最为安全的一类兵,只要刀枪手不被突破防线,弓箭手就很难被敌军所伤,死亡率之低,即使是同为正规军的刀枪手也远远不能与之相比,更不用说罗大成这样
本就是被派去送死的炮灰兵了。
他们所站的地方,是宋国与辽国之间的界之地。荒野地面上常能看到红
的泥土,那都是经历了长年征战之后,士卒之血染成。
冷酷的微笑在罗大成的边泛起,既然生在这个残酷的时代,就必然要接受这样的命运。
没有人对他们的死表示一丝哀悼。即使是在辽军后方的阵营中,衣甲鲜明的契丹骑兵远远望着那些被利箭穿
的同伴,
神也是一片冰冷,丝毫不把同伴的丧生当成一回事。
来自新世纪的青年,在这个千年前的古老时代,自然不可能立即适应。罗大成也是经历了长期的痛苦折磨,方才渐渐习惯,直到最终这个社会,将残暴的杀戮,当成自己注定的命运!
他对弓箭兵和正规军的那一丝羡慕,也仅仅是因为他们能够更容易地活下来。想要存活下来,这样简单的要求,对于只送死的炮灰兵来说,却是那样的艰难。
同样,若是自己战死在沙场上,恐怕也不会有一个将领或是正规军士兵为之动容吧?罗大成冷漠地想着,随手腰间的钢刀,
边浮起一丝淡淡
两支大军,如乌云般覆盖大地,士兵们都在疯狂地嘶吼,杀声盈天,旷野上仿佛霎时沸腾起来,战意狂烈涌动,让每个士兵的中,都蒙上了一层血红之
。
每次战斗之后,后方又有罪犯、壮丁源源不断地送上来,每当战死一批,就会有新丁补上,让新鲜的血,不停地
洒在这渐成红土的荒野之上。
无数战士在大地上疯狂奔跑着,挥舞着利刃冲向前方的宋军,狂暴杀声震动天地,场面壮阔恢宏,令人血沸腾。即使是久经战阵的罗大成,也不禁被这宏大场景所
染,冷漠的
中,开始充溢狂暴嗜血的杀意。
前方那些敌兵也大都是些生面孔,大概是新从后方送上来的隶、
民,其中有些罪犯,或者在辽国境内也是
名的穷凶极恶之徒,但是到了这里,他们同样要经受战争的洗礼考验,只有最
、最
韧的战士才能在这血腥杀场中存活下来,渐渐地成为拥有丰富经验的老兵,在无尽的战斗厮杀中,苦苦地为自己救得一丝生存的机会。
“蓬”的一阵响在罗大成
后响起,如群鸟疾飞,大片箭雨从宋军营地中飞腾而起,在空中划过长长的弧线,遥遥落向对面的敌兵。
宋辽两国多年来的恩怨仇杀,在此地表现得淋漓尽致。罗大成所在武寨的守将杨琪,在边寨所有守将中是
名凶悍的一个,又与辽国有杀亲大仇,因此时不时地会派兵与对面辽军展开对攻,以发
心中怨愤。而对方的辽寨守将也是
情
暴,哪堪宋军如此欺辱,誓要还以颜
,因此主动来攻的次数,亦不比宋军少了。
因为,被杀的辽兵和罗大成一样,都是最低级的炮灰兵,
本就是战场上的消耗品,让他们去死,就象人要吃饭一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如往常一样,率先发起冲锋的仍然是辽军,为了节约战,他们依照惯例不派骑兵上阵,只是驱使着大批的炮灰兵,
迫他们向宋军阵中攻来。
无几,也都是辽国派来送死的炮灰兵,来源是辽国境内的罪犯、
民以及叛
族的壮年男
,都已经被贬为
隶,送到前线来充军作战。对于这些人,辽军自然不会给他们什么太好的照顾,将从尸
上扒下来的衣甲赐予他们,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前方的辽兵大步狂奔着,排成三角阵形,疯狂冲向罗大成所在的位置。罗大成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辽兵污秽凶蛮的脸庞、蓬蓬的
发和破烂的衣甲,看到他们
中嗜血的狂暴杀机,以及那一抹
的恐惧与悲愤。
战鼓擂响,士兵们疯狂地大声嘶吼着,战鼓声与呐喊声震天动地,狂暴的杀机冲天而起,直上云霄,充溢在这苍茫的旷野之上。
箭雨漫天,带着令人恐惧的呼啸风声,飕飕地向前方疯狂奔来的大片辽军。霎时间,无数辽兵被利箭
中,惨叫着跌倒在地,随即有更多的箭矢从天而降,将他们牢牢地钉在地面上,鲜血霎时奔
来,染在地面的红土之上。
箭雨的,是位于炮灰兵阵营后面的弓箭手。在他们和效死营的炮灰兵们中间,还隔着刀枪手阵列。这是宋军的惯用战术,在战斗之时,先用利箭袭敌,以求大幅度地杀伤敌人,削减辽军的战力。而北宋的弓箭兵之
,在历史上也是有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