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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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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我看着锅里的热气,我们想着自己的心事。

屡战屡败的要麻已经恢复,和屡败屡战的不辣在我们这个圈子外玩耍。心里模糊地洋溢着战斗的激情,他们的游戏也成了这样:豆饼在口tou锵锵的给他们pei着鼓点,要麻势若煞神地耍着不辣的汉yang造,不辣鼻子下涂黑了一块,拿着要麻的刺刀权充日本战刀。

锵锵铿铿,不辣一次次she1击刺杀,要麻倒得没完没了。

阿译静悄悄回到我们中间,他一向这样悄然得像个鬼,我无jing1打采看他一yan,低tou,然后又抬tou,愕然地看他一yan。阿译很赧然地被我看着,他和以前不一样,他的xiong口挂了几枚小小的奖章。

“这玩意儿…什么玩意儿呀?”我盯着那几枚此时此地超现实到荒谬的东西问。

阿译尽量小声而谦卑,尽guan他也知dao我一嗓子让除了在演武生戏的家伙们已经全bu注目“二等绩学奖章,颁与学术考试成绩最优者;乙zhong二等光华奖章,因学术技能有特长而获颁发;军官训练团纪念章,参予训练团就有…”

我在他诚恳的介绍中开始忍笑,康丫干脆就已经哈哈大笑“考试?”

我也揶揄阿译“绩学?”

康丫接着问:“考个甲就给?”

“不是。得要…”阿译停住嘴,他看了看我们,得了,再木讷也知dao我们啥意思了,阿译面红耳赤不再发声了,他将shen子佝偻到我们再看不见他xiong前奖章的程度。

郝兽医站chu来打圆场“得了得了,康丫你倒把自个的姓写chu来我看?还笑人考试。烦啦你咋就什么都不信呢?”

我忍着笑“我没有不信。”

“你可是没有不信,实话说,你连不信都不信。”老tou儿看我一yan。

这话狠,于是我们不再说话了,阿译佝偻着,要麻不辣豆饼喧哗着,阿译偷偷摸着他那几枚遭受取笑的小金属片。

锅里清汤见水的猪rou白菜开始沸腾。

阿译受了不辣的刺激,他总是瞻前怕后地渴望着壮怀激烈。天地为炉,yinyang为炭,造化为工,我们其中的人总是时不常地要沸腾。

两辆车以一zhong在这颓丧世界很难看到的速度风驰电挚冲了过来,车上的人gen本是在刹车才踩到一半时就已经tiao下。“集合!集合!”的叫喊声立刻响彻了收容站内外,那来自刚tiao下车的张立宪、何书光、余治、李冰几个年青军官,硝烟和征尘让他们并不整洁,却从tou到脚让人觉得像刚磨过的刀锋,那是与收容站群熊们完全不同的一zhongjing1神气质,已经该用严厉而不是整洁来形容。

他们全副武装,几乎没有dai便帽的,混dai着德式35、英式1917甚至是日式钢盔,mao瑟96几乎是他们中的制式装备,并且就完整的背ju和托式枪tao来看,绝对不是像草寇那样用的。有几个人背着带pitao的砍刀,zuo工在抗战使用的同类刀ju中堪称jing1湛。他们挎着的拿着的枪械显得有些过于沉重:中正步枪、汤姆逊(弹匣)冲锋枪、ZB26机枪之类的,这并不是为了打仗,而是为了虞啸卿征兵用的。他们的着装接近于草率,而在战争装备上偏于jing1良——与这一切并不大匹pei的是,何书光tiao下来的那辆车后座上放着一架手风琴。

收容站站长穿着军上装和ku衩子chu院来看发生了什么,立刻被张立宪用ma鞭chou了,收容站站长忙不迭地在鞭子下穿着一个女人递上来的ku子。

他的留声机仍在哇哇地唱:“chun季到来绿满窗,大姑娘窗下绣鸳鸯。忽然一阵无情bang,打得鸳鸯各一方…。”

上校团长虞啸卿蹙着眉,仍坐在车上,恰似歌中的无情bang。他的bu下在几十秒钟内让收容站外围翻了个个儿,但他觉得不够,在他的心里尤其受不了厉兵秣ma与那些靡靡之音的怪异组合,于是他嘴角动了一动“何书光!”

何书光二十多岁,本该是个英俊家伙,鼻梁上却架了副近视镜,不过那不妨碍他猛,虽然猛得有点儿过于大张旗鼓——他bachu了背上的砍刀向院里冲去,收容站站长和刚tao进一条tui的ku子蜷在一旁,院里传chu一阵敲砸和摔打声后,这世界清静了。

虞啸卿下车,他并不像他的bu下那样把自己堆成武qi库,只在腰上挂了一支绝对不是摆设的柯尔特手枪和一柄绝对是摆设的中正剑。你会觉得最有杀伤力的不是武qi,是他本人,他本人立得像支长枪,随时能扎死人。他的bu下看起来也能扎死人,何书光和余治还忠诚地zuo着虞啸卿的近卫,张立宪和李冰不需要命令,已经卷向我们所蜷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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