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同时扮演着傻和哑。

“家伙事呀家伙事？谁有他妈的家伙事呀？”

我大笑，我假笑，因为太好笑了。我笑得心快碎了，因为我想我一直忙活着悔疚和憎恨，迷龙却在路边捡到他的幸福。

迷龙说：“我能啊。不过你别听岔了，我说的是你嫁给我。”

迷龙因这要求的轻易和艰难挠了挠“那可不呗，我又不想娶个外国人。”

我一边笑一边着我确实在发痛的肚，一边抹平我的笑纹。

显然那边并没听岔，因为她的回答毫不犹豫“如果你能带我们回中国，给我们个家。我就嫁给你。”

我们哑然了。我哑然了一会儿后，一拳锤翻了康丫正仰脖在喝的，让洒了他一。我开的让我们使劲地笑，而我疯狂地笑。

女人问：“你能不能帮我丧了我的公公？”

女人没抬也没回答，而迷龙迟疑地伸了手想去摸那小孩的，不是几天还是一周的颠沛离都足可以把那么一个本就很淘的小家伙成小野兽，他爪挥了一下，迷龙手背上多了几挠印。迷龙珍惜地用嘴了伤，也不知是惜自己的血还是惜那几伤痕。

我们笑，连郝兽医也笑，我们竭力用这样野的笑谑来排遣迷龙带来的悲伤。

于是那女人提她的最后一个要求：“如果我死了，你也能好好对雷宝儿。我就嫁给你。”

我们仍在扮演着傻和哑。而迷龙几乎是在以一咏唱调和我们说话。

不辣说：“东北啊！哈哈，缅甸他东北的！”

刚办成人生第一件大事的迷龙长长地吁了气，还没及转就对我们嚷嚷：

蛇替女人回答：“死了呗。一担不好挑，迷龙，要不你已经有挂车了，你凑合着再来一挑？”

迷龙直起腰来，看着狼牙般的山势中细长如带的怒江，看着南天门上那被树藤树爬得光怪陆离的岩和其上的树。

“刀啊，锯啊，刨啊，斧啊，铣啊，棺材的那些！”

“有家事儿没有？！”

但迷龙从掉过那一会儿就对我们单方面丧失听觉了“你儿？”

迷龙问：“你能不能嫁给我？”

我们并不觉得好笑，但是我们笑。

迷龙现在开始摇晃我，让我清晰地听到自己的牙床在撞得发响“所以要赶的啊赶的！赶的啊！”我们仍在发呆，而迷龙很快为自己想到了加快速度

那女人低着，我们都没人能看见过她的脸。我能肯定那是自尊严而不是羞涩，她有那默默承受伤痕的自尊——因为迷龙发了半天痴，伸手像是想撩开她发看一时，她不是羞涩或惊恐地搪开，而是定地抓住了迷龙的手放回原。

迷龙开，我们发现他在这一瞬居然变得嘎和磕起来“你…你那啥…从哪儿来？”

“你丈夫呢？”迷龙问。

如一只幼犬瞪着大的同类，只是此时的迷龙如果像狗也只是象一匹超级大的温驯松狮。

女人低声说：“你能不能帮我丧了我的公公？”

他开了，我们也清醒了，我们也又可以笑闹了。

“就算你不死，我也会好好对雷宝儿。就算你不嫁给我，我也要带你们回中国。就算我死了，我也要让我后边这帮混玩意儿带你们回中国。”

女人说：“那我嫁给你了。”

迷龙在她刚说最后一个字便开了，他本是毫不犹豫的，而我们已经因那两个混认真到只能当作戏谑的对答而彻底安静。

迷龙的手指上拈着一片草叶，那是从她发上拈下来的，我确定那女人在她的发下看着，她也看见她的儿兼保镖立刻一脚踢在迷龙的膝盖上，而迷龙照旧哈着腰直着，保持着他虔诚的姿势和看见上帝的表情。

迷龙先把他订下的家放在一边，迈过山路走向我们，山风着很轻快，他回来时比过去时快了至少五倍。

“什么是家伙事？”阿译问

“我那个…拿掉这个。”迷龙让手上的草叶落地。

我问他：“…你以为我们要在这歇一周吗？连吃带盹一个小时，你副棺材？三寸厚的棺材？”

那女人特意等到我们笑完了才说话，因为她的教养让她不习惯以大声来压过笑声“我公公给自己了个生柩，才三寸厚就连房一块被烧了。如果你能给他三寸厚的棺柩，可以。”

迷龙了件以前会吓着我们的事情，他搂着他从不愿接近三尺以内的阿译摇晃，但我们现在已经没空去惊奇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