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里的日军瞧了这个好，这边现在有两支打不弹的枪他哇哇大叫着从窝里蹦来，手上抓着一个手榴弹。我放弃换弹匣而去抓背上那支三八大盖，但有件事情清楚得很，当我把步枪击就位，一定是手榴弹炸开之后的事了。

我知战场上这样的好奇是要命的。但我实在没办法忍住我的好奇，我转，我后一个家伙正站着——全无遮掩地站着，把一支老筒往墙上砸，他是倒提着枪的，他试图用这方式退那发还没响就卡在枪里的弹。

我目瞪呆地看着那发弹自我上翻飞过去，我没形容，绝对是翻飞。

我后的家伙击。现在我没在开枪，所以我听得清楚——“咚”这样古怪的声音，像是用大锤砸本来就有裂地门板，如果枪声可以加个标。我要给它加个大大的惊叹号，我连都被它震得猛了一下，然后，拉栓，我等着又一次古怪的枪响，但是，哑，然后我听见一个人在猛拉卡住的枪栓，伴之以“活见鬼、救命啊、以民族复兴的名义”诸如此类这样的话。

窝里那个狗日的又向我击，我掉还击，他的，汤姆逊了两发弹就没了，我被后这家伙扰得忘了换弹匣，我一边手忙脚地摸着弹匣，一边诅咒这支枪设计者他的祖宗，这枪的弹匣上有个卡槽，不对上卡槽你的弹匣就永远装不上去——而天知，因为心慌，在战场上最难的事情就是在对方枪下，把这个对上那个的卡槽。

一发弹打在我后的墙上，砖屑弹迸着我的盔，我举起步枪和那个在镇外菜地里放冷枪的家伙对，那家伙完全把自己窝在菜丛里，我打光一个弹仓也看不打没打中，换弹的间隙我忙瞟了郝兽医，他蹲在地上，捂着脑袋。

输定了，我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清光这帮打死不的日军，我们被牵制住了。他们的援军很快会循声而来，我们没法遁山，全都要战死在这里。

我也没空瞧他伤势，放冷枪的家伙已经从菜地里站了起来，看来是被我打伤了，一瘸一拐地想要跑开。我追着想上去给他一枪，一发弹从我脑后飞了过来，我扎了墙看着弹飞来的方向——一条空落落的斜巷。

手榴弹的烟雾散去，我发现我的同僚们已经冲向另一个方向了，汤姆逊的声音响得震耳，看来我们在火力上倒是绝对占优。郝兽医窝窝在我后，他的存在真是让我心安，我腾手拍了拍他。

我非常地愕然，他的穿着和铜钹这边那些破衣烂衫的居民并无什么区别，但他的神几可与虞啸卿这样的怪比划一下，至少我肯定虞啸卿不会这样快地在敌人枪下修理一支破枪。我吃惊得表情都有些狰狞，因为我觉得他似曾相识。

我扑在地上，让那发弹落空，但我也奈何不了他，冲锋枪发的手枪弹倒是让他不敢探。但也本打不穿他的砖屏障。这时我听见我后有一支枪也在击，我以为郝兽医终于来了，但那枪声相当怪异——可我无暇回望。

“没事吧？”我问他。

你是否见过膛的弹？我是说凭看着弹飞行。我看着那发见鬼的弹翻着斗，从挣枪膛后便呈明显的抛线飞行。“吧嗒”我想自作主张给它上这个声，因为它不是穿透

中央，形成掩护我们的烟雾，弹立刻开始横飞，日本人鬼得很，早已躲在各个意想不到的角落，弹来自四面八方，他们的人数并不比我们少，所以我们从甫院门便各自为战。

我终于有空张望了一下，铜钹的巷像禅达一样四通八达。现在我听着枪声到轰响，却只有我一个。狗帮了我个忙后就跑没影了，郝老生死未卜，反正没跟上来。

也不知他听没听见，我换上了冲锋枪照着弹飞来的方向就跑，狗后来者居上冲在我之前，亏得了它，我发现了那个钻在草堆里放冷枪的家伙，我边跑边对那堆草扫了半匣，那家伙抓着大把草摔了来。

我不抱希望地用冲锋枪向窝，现在又多了一个日军从斜刺里向我击，显然我窝的地方让他不太好瞄，但他也是同样不冒的打法。

后那家伙——我想他也不知枪有没有修好，他举起了枪，那个绝对没有任何瞄准装置的破枪就悬在我的上，他击——反正无外乎两个结果：被手榴弹炸死或者炸膛。“咣”这回的枪响是这样的，你绝对不会相信它和上一声枪响居然会来自同一支枪。（手工作坊的自制弹，没有标规，便有此结果）

我对着还蹲在那的郝老大叫：“跟我来！”

老没说话，只是伸一只手来猛摇。

幸好我及时看见从一个土砖砌的窝里伸一支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