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聪明地打住：“没哪个。”

我：“咯扎样也很好，是不是？”

他老婆也在无声地笑，碰见这么只大活宝实在很难不笑，而他老婆拿石投他的时候，迷龙这家伙的不是碰，而是凑上去迎，挨两下不算，还要竭力把石衔到嘴里。

已结穗，微风轻起狼。我东瞅瞅，西望望，咋就不见情哥我的郎…”

不辣：“比迷龙老婆大。你不要装哈嘞

我父亲开始了他早不现却是定的叫骂：“国破家残，还有心唱这词狼曲，不堪耳！”

我：“我得对嘛。小太爷又对啦。炮灰团已经够惨啦，惨成这样我们都能过得…蛮好，那就没人能让我们去送死了，谁都不行。”

我：“又坏啦？”

不辣：“浪费粮！浪费粮！”

不辣：“我的妈妈娘嗳。他屋里那张床昨天刚刚修好嘞。”

我和不辣你嘘我我嘘你地坐下。刚落地就听见楼上的大床一声大响。带得整个楼板也一声大响，我们又了起来。不辣着肚倒了下去。

迷龙：“…郎啊郎，你在哪疙瘩藏，找得我是好心忙。大姑娘，大姑娘狼，大姑娘走那青纱帐，这边粱它正节，咔咔直响把歌唱…”

我看着晨空，我嚼着油条，迷龙的家真漂亮，就这样我们都没忘记漂亮。

声音是没两句又了上去，于是我父亲那厢也开始以暴制暴：“天地有正气，杂然赋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苍冥。皇路当清夷，和吐明。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那与我心里想的那个词完全同义，以至我瞪着不辣那张一向让我觉得贫瘠的脸：“什么？”

迷龙：“…我东瞅瞅，西望望，咋就不见我的郎，郎啊郎，你在哪疙瘩藏，找得我是好心慌…”

不辣仰着，靠在门框上，嘴里叼着油条：“就咯扎样吧。”

我：“…比迷龙的大？你老婆？”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活着就是迷龙对他知书达礼的老婆唱东北乡下人的男女，两人传递着瞎都明白的意思。就是用一半的在家时间把禅达最大的床折腾成劈柴，再用另一半在家时间行修理。

不辣：“哪个要我们死？我卡死他我也不死。”

我和不辣死死地捂着嘴，可没法不笑得打跌。我快把刚嚼下去的半油条从鼻里了来。

不辣也有同，不说啦，还在笑，唾沫星我一脸。我们一直笑到都不能看对方，一看对方就又要笑，而且完全不知为什么而笑。

不辣：“咯扎样咯扎样。”他吃力地跟我说国语：“这个样。”

不辣恍惚了一下：“么事好？”然后他无师自通地明白了：“蛮好蛮好。真的蛮好。”他叹了气：“蛮好。”

不辣便在那想非非着：“要是给我也来扎堂客就更好哒。膛要比迷龙的大。”

我已经笑到快笑不来了，只好冲着不辣猛摆手：“别说啦。别说啦。”

我再也听不到我父亲的咏哦声，倒是听到他的喝和咳嗽声，他从正堂里晃来的时候我赶缩了，老扫了一圈空的院落。见敌已退避三舍，摇晃脑抹胡地回去。

迷龙吃了一吓，被他老婆把一颗小石投了嘴里，咕咚一声，居然咽了下去，戳在那里发愣。他老婆也吓一，抢上来想帮他吐来，可那家伙得便宜卖乖，又是眉，声音虽然低了八度，却蹭着他老婆低声哼哼。

不辣：“脚折嘎哒。”

不辣笑得脑袋和我撞在一起，我们已经再忍不住声了，不过我们也不用收声了，我笑得岔了气，还要和我那罕有敌手的父亲应和。

我：“…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当以贯日月，生死安足”

正气歌似乎是赢了，迷龙不再唱了，但那主要是为了逮着空对他老婆偷亲一，亲一，挨两下，再两，挨一下，然后我们瞧着迷龙拥着他老婆往楼上钻，这回他心愿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