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想他，那家伙说个“来一”就是倒地上一滴，当然他往下喝自己嘴里的是结结实实的一。

迷龙：“那我是

唐基：“老哥哥，那天跟你唠家常。是我有个跟你差不多的年龄，也有个儿，还有张闲不住的嘴。得啦。倒好，我都没曾想我这老塌塌了的脯还能容得下人哭。谢谢啦。人跟人有多不一样？人跟人又有啥不一样？再跟你鞠个躬——就为你跟我说了些老老汉汉才听得懂的话。一个坐车，一个走路，可我跟你一样嘞，驴同群，老哥俩都跟小楞青混着…哦，不算哥俩，就是老半路上撞见了另一个老。”

我吁了气，也许迷龙这条神经还听不来，可我听来了，我拽了把迷龙，我们俩一起悻悻地在坟堆后站着，阿译茫然地戳在那，而唐基这回倒脆，掉了便走了。

然后我们听见了细碎，从漆黑里传来。我和迷龙对了个神，这个分一定是我们生命中最默契的分。

唐基：“死啦。也是像你一样的大好青年，灰飞烟灭。”

阿译：“他有个儿的。在中原战场。”

唐基：“怪我怪我，也怪你。怎么咱们就有那么多话要说，你也不说手足弟兄有殡仪。”

然后我和迷龙和阿译便互相悻悻地看着，阿译想起来便连忙想把自己成没哭过的样，像他的所有事一样，巧成拙。

然后我们的副师座就说着诸如这样的废话：“就是这里吧？是这里了？”

阿译：“殡了，可也没什么仪。也说不上手足弟兄。好像连话也没说过几句。可就是…我真不知怎么啦。”

下一个秒钟我们就翻到坟堆后了，比着弹雨时伏得还低还到位——我们频繁换着谁都搞不清啥意思的神和表情，然后我们就很后悔，因为我们先看见阿译的一张寡脸，自然，他搀着那个叫唐基的家伙。

然后他直起腰来，两个躬倒也鞠得尽心尽力到腰痛，阿译在发愣，而唐基捶了捶自己的腰。

我和迷龙已经安了心决定耗到他走了，阿译还在悲切。我和迷龙安静地趴着。唐基对着坟鞠了个躬，然后瞧了瞧墓碑，又禅了掸墓碑。

阿译：“就是这里了。”他的神好像飘在墓前上，又好像飘在自己上：“他下葬时我没来。”

但是我从阿译里看一和我相似的东西，如此相似，几乎像我们同用过一个灵魂，很久以前。

阿译就哭腔哭调地：“我去办。石的，要刻的。”

迷龙就冤枉得很：“我在这啊。”

如果是往常。阿译一定要动得连也来，可现在他被啥玩意满了。我不得不说，这会的阿译比较真实，没有被他生活中自订的一万个必须给拖累。

唐基：“哭吧，哭吧。红尘又哪里是望得断的东西？四大皆空皆非空。哭吧小娃儿，你哭你的，我说我的。对亡人吧，咱们要各有自己的话。不是什么光烈千秋的话，这才显得恭敬。”

我：“你个黑心萝卜！数倒没数错，那是四滴…”

唐基：“我走啦。今晚要跟你们师座在祭旗坡过了，寒气重啦。你不要来，有的是人我，你要的有黄土下地，可还有黄土上的。”

他开始哭泣，就像他听首《野闲草蓬生》也要哭一样。唐基开始拍打。

我：“迷龙不辣蛇？”

唐基：“…算啦。不啦。刻作翡翠的又怎样？他家里没人了，没人能记得他…十几年几十年后又有谁记得我们在这里过什么？”

迷龙瞪着我，一个疑惑的表情，我愣着，我也不知何以一位副师长能知这下里人郝兽医的家事——但是唐基又鞠下一个躬。让我几乎对他有了好。

迷龙掐着我，我掐着迷龙，这回好啦，我们都被封在这没地跑了。而那两个，坟堆就在个瞎都不会错过的地方，但唐基偏偏就一直在东张西望，而阿译，从看见坟堆时神就已经定住。

唐基：“这不好啊。木板一块，还拿个墨写。雨一淋就没了嘛。谁还记得他？”

我：“别咋呼啦。借你的话，我们都是一块过一锅猪炖粉条的人。他是猪兄，我是粉条弟。”

我：“吓死他们！”

迷龙：“…你那啥，抱大树去。”

的货一来一，来两，来三，来四。”